列位客官,書接上回!
上回咱們說到,蕭清瀾與周桓宸密謀用美人計纏上柏憶安,再伺機除掉歸鶴,卻不知他們的對話已被黑影聽去。
而這頭,疏影院里,棲霞竟深夜尋到柏憶安的院落,似有要事相告。
且說夜色微涼,疏影院內靜得只剩蟲鳴。
棲霞輕步走到柏憶安的院外,剛斂息站在雕花窗欞下,屋內便傳來一道沉穩的聲音,無半分詫異:
“棲霞嗎?進來吧。”
她心頭微凜,暗道師伯祖的敏銳果然名不虛。
輕輕推開門,屋內借著廊外的燈光,隱約能看見柏憶安正坐在案前,那柄隨身的軟劍橫放在桌上,他正低頭細細擦拭。
棲霞垂手站定,待房門輕掩,才抬眸輕聲問道:
“師伯祖,您……相信人會在夢里見到前世嗎?”
柏憶安抬眼看向她,目光銳利如炬。
其實他早對這師侄的女兒心存疑慮:
從初次見面時,她張口便說要去蓬萊仙島;
到無名客棧里,她巧計擒拿魅族刺客,還勸說他放那刺客離開,偏偏真如她所,刺客再未尋來;
后來風箏風波驟起,她又鎮定自若;
還有金陵花魁擺出那幅畫時,唯有她能應答,可話音剛落就有刺客前來試探身手……
這一路行來,她聰慧過人,對歸鶴的情誼更是超乎尋常,種種跡象都透著古怪。
而她的爹娘慕容夫婦,雖身在局中卻渾然不覺。
柏憶安闖蕩江湖幾十載,識人無數,早已察覺這孩子不對勁,只是一直沒尋到合適的機緣問個明白。
今日認親宴上,她搶下歸鶴木勺時的果斷,以及事后的冷靜自持,更讓他再度回想其平日行
——那份不符年齡的沉穩,絕非鄉野長大的稚童所能擁有。
他抬手撫過案上的軟劍,沉聲應道:
“信。世間詭譎之事繁多,夢境未必全是虛妄,有時反倒可能是過往的余影。”
話落,他忽然想起棲霞終究年紀尚小,身子微微前傾,語氣添了幾分凝重,直直追問:
“你既問這個,定是夢到了什么要緊事。為何不先告訴你爹娘,反倒尋我?莫非……你夢中所見,與你父母安危有關?”
棲霞聞,指尖猛地攥緊衣角,眼底閃過一絲痛楚,卻強自穩住心神,聲音帶著微不可察的顫抖:
“師伯祖目光如炬,我不敢隱瞞。只是這夢境太過匪夷所思,我實在不敢告訴爹娘,怕他們憂心過度亂了方寸。”
她抬眸望向柏憶安,眼神無比懇切,
“師伯祖閱歷深厚、心思縝密,又久在江湖歷練,唯有您能幫我參詳一二。”
柏憶安沉默片刻,再開口時語氣愈發沉定:“你且仔細說來,那夢到底是何等模樣?”
棲霞早已雙眼含淚,將自己前世的遭遇,借著“夢境”之名娓娓道來:
夢中的她,幼年體弱,隱居在涿鹿山野,性子懶散,半點不喜歡習武。
她覺得涿鹿山野處處險峻,猛獸橫行,滿是危險,故而膽子極小,不愿四處走動,只愛守在小小的寒舍里。
六歲那年,她跟隨阿爹阿娘南下,快馬奔波數月才回到望月山門,一路不辭辛勞。
初到山門時,她滿心好奇,以為到了神圣秀美的寶地。
可二師叔韋青松初見時雖一臉激動,轉眼卻在師祖面前誣陷阿爹是“山門寶物丟失的罪人”,污蔑阿娘是“魔教的間諜”。
阿娘被拘押后竟一夜斃命,韋青松卻謊稱是“魔教sharen滅口”;
阿爹為自證清白,最終揮劍自刎。
沒人知曉,這全是狡詐狠厲的韋青松設下的毒計,目的就是害死阿爹阿娘,掃清他登上掌門之位的障礙。
之后,一臉溫柔的三師叔徐煙羽假意要教她做人,實則因嫉妒阿娘,趁機虐待欺辱她這個孤女。
一時間,她成了人人唾棄的“罪人之后”“妖女孽種”。
接下來的六年,她落在心胸狹窄的徐煙羽手里,被當作奴仆使喚,動輒打罵。
同時,韋青松為斬草除根,多次出手謀害她,她只能拼命見招拆招;
師兄師姐們也趁機霸凌,她唯有隱忍,暗自傷悲。
那些日子苦不堪,她常深夜從噩夢中驚醒,唯有偶爾趁著夜深人靜,偷偷跑到禁地觀月閣發呆排解。
直到十二歲那年,師伯祖柏憶安帶著一位盲眼小師叔來到山門,那小師叔便是歸鶴。
他雖眼盲,卻心明如鏡,是唯一知曉她真實處境、肯真心護著她的人。
師伯祖察覺事情蹊蹺,與師祖爭執不下,韋青松卻反咬一口,污蔑“師伯祖覬覦掌門之位”,趁機掀起山門內亂,師伯祖與師祖竟持劍相向。
隨后,韋青松縱容弟子追殺她,歸鶴為護她出頭,兩人一同被逼落無妄深淵。
危難之際,歸鶴將生的機會推給了她,自己卻當場沒了氣息。
她在深淵里被困了整整三年,靠著崖壁上的野果充饑。
一次偶然的機會,她得到了七彩劍法的心法,便日夜苦練,連輕功也一并勤修不-->>輟,最后終于順著崖壁爬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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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剛出深淵,沒殺成韋青松,反而遇上魔教教主外出巡查,被擄到深海孤島上。
她只能假意順從,虛與委蛇,又熬了三年,違心地當了魔教圣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