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家那天是個陰天，但林晚晚的心情卻晴朗得很。

傅建國從運輸隊借了輛卡車，劉參謀帶著幾個戰士忙前忙后。其實東西不多——兩個樟木箱裝著兩人的衣物，幾床被褥，一口鍋，幾個碗。最占地方的是傅戰北的那些軍事書籍，捆起來有半人高。

“團長，這箱子放哪兒？”劉參謀扛著一個箱子站在新房客廳里，滿頭大汗。

傅戰北拄著單拐，環視一圈已經布置好的屋子。大白墻，水泥地擦得發亮，簡易的木質家具是后勤部木工班趕工打出來的，還帶著木頭味兒。

“放書房。”他指了指朝北的小房間。

林晚晚正蹲在廚房里歸置碗筷，聽見這話抬頭：“你什么時候弄的書架？”

“上周。”傅戰北慢慢挪到廚房門口，“讓木工班打的。書不能堆地上，潮。”

他總這樣，話不多，但該做的事一件不落。林晚晚心里暖，面上卻只嗯了一聲，繼續擺她的碗。

蘇玉茹拎著抹布進來，看小兩口一個在廚房一個在門口，忍不住笑：“行啦，碗晚上再擺。晚晚，你去歇著，媽來做。”

“不用媽，就幾個碗。”林晚晚說著，忽然一陣惡心涌上來，趕緊捂住嘴。

傅戰北立刻遞過早就準備好的搪瓷缸：“又難受了？”

林晚晚接過缸子漱口，擺擺手：“正常反應，過會兒就好。”

懷孕快三個月了，孕吐還是時不時來一陣。醫生說個體差異，有的人要吐到四五個月。傅戰北問過好幾次能不能治，林晚晚自己就是醫生，知道這真沒辦法——靈泉能調養身體，但止不住孕激素引起的反應。

“下午我去衛生隊開點維生素b6。”傅戰北說，“聽說能緩解。”

“開過了，吃了好點。”林晚晚直起腰，臉色有點白，“就是聞不得油味兒，這幾天你做菜吧。”

“我做。”傅戰北應得干脆，“你想吃什么？”

林晚晚想了想：“酸菜面片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