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真的累了，在他一番動靜下，依然睡得很沉。

平時沈清竹很淺眠的。

姜弈給她蓋好被子，站定看了她片刻，眸色深晦，過一會才出去。

外頭風雨驟大，姜弈陪姜老太太下了會棋，祖孫倆閑聊了點別的話。

不可避免的，姜老太太又是交代好一番話，讓姜弈對沈清竹上心些。

“我知道。”姜弈點頭答應。

“你知道什么知道。”姜老太太看他一板一眼的模樣，沒多相信，只覺得他又像之前一樣“敷衍”她而已。

“有這么好的媳婦還不愛回家，白瞎了，當初還不如把小竹介紹給阿誠。”她老人家沒好氣道。

姜老太太口中的人，是姜弈表親的表弟加發小。

“阿誠嘴甜，還知道討人歡心。”

姜弈抿唇，面色更淡幾分，對姜老太太嫌棄他的這一番話無從駁辯，只能解釋：“我沒有不喜歡回家，我忙公事。”

“她不會喜歡巖誠。”他沉凝地還是說了這一句話，還讓姜老太太這樣不合適的話以后別說了。

“她是我的妻子。”

姜老太太幽幽看他，一時沒說什么，若有所思。

快到飯點，姜老太太想到在家的姜老爺子，擱下棋子，讓姜弈送她回家吃飯。

本來姜老太太這趟是打算喊沈清竹跟她回老宅一塊吃飯的，但姜弈這會回來了，她便不想打擾他們小兩口獨處。

“這湯阿竹沒喝完，剩下的你喝了吧。”姜老太太拿過一旁的披肩。

姜弈遲疑：“雨沒停，您等會再走吧。”

“這點雨有什么的，你開車兩步路就到了。”姜老太太道。

姜弈還是說：“您今天在這邊吃飯吧。”

“你爺爺還在家里等我呢，等阿竹睡醒你們一塊吃吧，家里應該做好飯了，一會你順道帶點回來，我就不打擾你們了，平時也不見你有時間陪阿竹吃個飯。”姜老太太堅持要回家。

姜弈只好坦：“清竹怕打雷，沒人在家，她會害怕。”

姜老太太一頓，看他的眼神變了，了然：“我說你今天怎么舍得回家呢，知道擔心自個媳婦了。”

她稀奇調侃。

姜弈不語。

姜老太太看他這模樣，突覺好笑：“行吧，我不走了，方便你照看你媳婦。”

她的話不掩揶揄之意，還有莫名的欣慰。

“早知道你回來，我今天就不來了。”

“我說你剛才怎么下個棋還左顧右盼的，很想回房里陪阿竹吧？”

“合著是我把你栓在這了。”

老太太一番話下來，姜弈稍不自在，但面上不顯，只道：“您坐一會，我去做飯。”

話罷，他避開姜老太太探量的眼神，往廚房走去。

姜老太太是看著他長大的，哪看不出他什么心思。

這么多年了，她還是頭一回瞧見他有被戳破心思反應“害羞”的一面。

姜老太太稀罕極了。

她不打算放過，興致勃勃地跟去廚房繼續“取笑”他。

“你要給阿竹和我做什么飯呢？”

“餛飩？也行吧……阿竹喜歡吃……你什么時候會做餛飩了，奶奶怎么不知道……孩子大了，你是不是……”姜老太太絮叨。

姜弈無奈，停下手里的動作，沉氣緩聲。

“是。”

“奶奶，我喜歡她。”他承認這個結果，打斷姜老太太繼續打探揶揄他的話。

姜老太太挑眉，眼尾笑意加深，故意地還是說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