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書店,陽光刺眼。她融入街上的人流,感知力保持警惕。沒有人跟上來。但那種被多方、多角度“關注”的感覺,比之前任何時候都更清晰。對方不僅沒有放棄,似乎還增加了人手,或者……換了更專業的團隊?
她想起陸建軍提到的“老貓”和津門舊案,想起劉干事與滬上振興的接觸。這些零散的線索,像一張逐漸收緊的網。他們的目標,到底是她可能掌握的“技術”,還是她這個人本身?抑或兩者都有?
回到家,她沒跟家人提起書店的事。只是晚飯后,她對父親林海生說:“爸,咱們院門那個插銷,好像有點松了,明天我找點工具緊緊。還有,晚上您和媽睡覺前,檢查一下窗戶都關好沒。”
林海生看了她一眼,沒多問,只是點點頭:“行,明天我弄。是得多注意。”
夜里,林曉蘭躺在床上,毫無睡意。月光透過新換的薄窗簾,在地上投下模糊的光影。她將意識沉入空間。那片藥田依舊郁郁蔥蔥,靈氣盎然。她用意念收割了一小部分成熟的金銀花和薄荷,進行干燥處理。看著空間里積累的、品質遠超外界的藥材,她焦躁的心漸漸平靜下來。
這是她的底牌,是她無論如何也不能暴露的終極秘密。但也是這份秘密,讓她有了周旋和反擊的資本。
她需要更多的信息,需要知道對手到底是誰,想要什么,底線在哪里。被動防御只會越來越被動。
第二天,她去了街道辦。王主任見到她,先是高興地告訴她:“曉蘭,商標注冊的受理通知書下來了!你看!”她遞過來一張蓋著紅章的紙。
林曉蘭接過,看著上面“曉蘭藥坊”和那個簡易草藥圖案的受理編號,心中一定。這是官方認可的第一步,意義重大。
“不過,”王主任壓低聲音,“孫科長讓我私下提醒你,最近可能有別的單位來找你‘談合作’,讓你……心里有個準備,條件看仔細了再答應。”
果然。林曉蘭點頭:“謝謝王主任,謝謝孫科長提醒。我知道該怎么做了。”
從街道辦出來,她沒有回家,而是朝著另一個方向走去——她要去區圖書館,查閱一些公開的工商注冊信息和行業動態。既然對方可能在明暗兩條線行動,那她也必須在兩條線上都做好準備。
春日的街道,梧桐樹已抽出嫩黃的新葉,在陽光下近乎透明。行人步履匆匆,各自奔忙著生活。
林曉蘭走在其中,身姿纖細卻挺拔。陽光在她身上跳躍,勾勒出柔和的輪廓,也照亮了她眼中那份與年齡不符的沉靜與堅定。
暗處的目光或許如影隨形,春寒料峭中或許仍有風雪。但破土而出的綠芽,已然指向天空。而她心中的那棵樹,也正在積蓄力量,等待著真正的生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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