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醫療物資這條線是關鍵嗎?
4.
他們接下來會有什么動作?
線條在紙上交錯,她試圖找到連接點。如果對方目標真是父親林建國的身世,那么這種長期的、細致的監視,說明他們可能不確定,或者在等待什么。如果是產業,為何從天津就開始盯陸建軍帶來的軸承渠道?如果是她本人……她回想起自己動用神力時都極為小心,感知力更是無形,按理說不該暴露。
或許,是多方面因素疊加?她崛起的速度,與軍方合作的項目,陸建軍這個突然出現的“關系”,都可能引起某些勢力的好奇或忌憚。
筆尖在“醫療物資”和“醫院風聲緊”上點了點。這或許是一個突破口。如果沉三爺的生意涉及非法處理醫療廢品甚至盜竊物資,那絕對是敏感事件。對方如此警惕,是否也因為這條線面臨調查壓力?
她正沉思著,房門被輕輕敲響。
“二姐,睡了嗎?”是林曉梅的聲音。
“沒呢,進來吧大姐。”
林曉梅推門進來,手里端著一個小碗,里面是熱騰騰的糖水荷包蛋。“媽說你晚上想事費神,讓給你補補。”
林曉蘭心里一暖,接過碗:“謝謝媽,謝謝大姐。”
林曉梅在她床邊坐下,看著她桌上寫滿字的紙,欲又止。
“大姐,有話就說。”
“蘭子,”林曉梅壓低聲音,臉上帶著擔憂和困惑,“你剛才沒說全,對不對?我覺得……不只是有人眼紅咱家那么簡單。是不是……跟陸同志有關?還是咱們做那個藥膏,惹了什么人?”
林曉蘭喝了一口甜絲絲的糖水,斟酌著語句:“大姐,你相信我嗎?”
“當然信!”林曉梅毫不猶豫。
“那你就相信,無論是什么情況,我都有分寸。有些事,知道得太多反而擔驚受怕。你和爸媽,還有弟弟妹妹,只管把日子過好,把咱們的生意做好。外面的事,有我,有爸,還有……陸建軍他們這些朋友幫襯著。”林曉蘭握住大姐的手,她的手因為常年干活有些粗糙,卻溫暖有力,“咱們一家人的平安喜樂,比什么都重要。我拼盡全力,也會護住。”
林曉梅看著她二妹清澈卻堅定的眼睛,那里面的光芒讓她莫名安心。她反握住妹妹的手:“姐知道你有本事,但你也別什么都自己扛著。咱們是一家人。有啥事,姐也能幫你。”
“好。”林曉蘭笑了,“真有需要,肯定叫上大姐。”
送走林曉梅,林曉蘭吃完荷包蛋,身體暖和起來。她吹熄煤油燈,躺進被窩。黑暗中,感官似乎更加敏銳。她能聽見隔壁父母房里壓低的交談聲,聽見曉娟均勻的呼吸聲,聽見窗外遙遠的風聲。
以及,院墻外極輕微的、幾乎融入夜風的腳步聲。
很輕,很短暫,停在某個位置,似乎只是路過,又似乎……在傾聽。
林曉蘭屏住呼吸,全身的感知力悄然彌漫開去。隔著一道院墻,她能隱約“感覺”到那里有一團模糊的“存在”,帶著一種冰冷的、審視的“氣息”,但并無立即的惡意或行動意圖。
果然,連晚上都不放松。
她沒有動,只是靜靜地躺著,仿佛已經沉睡。心跳平穩,呼吸均勻。
大約過了兩三分鐘,那團“氣息”移動了,腳步聲再次輕微響起,漸漸遠去,消失在胡同的另一頭。
林曉蘭在黑暗中睜開了眼睛。
對方似乎在建立一種“存在感”,一種持續的、無形的壓力。是在試探林家的反應?還是例行公事的監視記錄?
她不知道答案。但有一點很清楚:被動防守,永遠處于劣勢。
或許,是時候考慮,如何巧妙地、不暴露自身的前提下,給這些躲在暗處的眼睛,制造一點小小的“意外”,或者,拋出一個值得他們去追逐的“誘餌”。
冬夜漫長,陰謀在黑暗中滋長。但獵人與獵物的角色,從來不是固定的。
林曉蘭閉上眼睛,腦海中開始構思一個計劃。一個利用已知信息,將計就計,或許能反過來摸清對方部分底細的計劃。
首要目標:確認“醫療物資”這條線,與監視者之間的關聯。
她需要一把合適的“鑰匙”,或者,一個能接觸到那條線,又不會引起太大懷疑的“機會”。
想著想著,困意漸漸襲來。在徹底陷入睡眠前,最后一個念頭清晰浮現——
明天,得再去看看曉峰那張“修理鋪收據”的存根。也許,那上面除了謝師傅的店名,還能找到點別的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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