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的山風裹挾著草木清香，穿過層疊的林海。林曉蘭站在崖邊，俯瞰著這片養育她又困住她的土地。明日就要北上，此刻她正進行著最重要的準備——將整座大山的饋贈，裝進她的空間。

她赤腳踩在溪水里，清涼的泉水漫過腳踝。指尖觸碰到一叢肥厚的石斛，下一刻，這株珍貴的藥材已立在靈泉邊舒展葉片。遠處梅花鹿警惕地豎起耳朵，卻在她抬手間化作流光，落入空間新辟的草場。

“別怕要乖乖的哦。”她輕聲安撫著驚慌的鹿群，撒下一把剛成熟的野燕麥。剛把鹿群收入空間，又看見幾只野山羊還有灰兔，我的天，我不是來進貨的吧！心里想著已經想到了山羊的很多做法。比如烤全羊，再來一個麻辣兔肉。想想都饞得直流口水。有了這些以后都不用愁了。就讓這些可愛的動物，在這里面自由繁衍。唉！兔兔這么可愛怎么可以吃呢？對了，除了這些還可以養點雞鴨到時候去黑市里面再收集一點。

這片天地是她的寶庫。人參在腐殖土中靜臥百年，三七撐著紅寶石般的籽實，就連石縫間的金銀花都帶著別處沒有的靈氣。她像最謹慎的收藏家，又像最貪婪的強盜，將整座山林的精華納入囊中。

空間早已不是當初的模樣。

靈泉汩汩，分流成溪。東側藥田蒼翠，人參頂著紅果與三七作鄰，何首烏的藤蔓爬滿竹架。西側菜畦齊整，番茄紅透，黃瓜垂掛，都是母親最愛吃的。新辟的草場上，鹿群試探著啃食青草，山雞在灌木叢中安家。池塘里，幾尾青魚攪碎一池倒影。

這夜的家宴格外豐盛。王秀娟燉了鹿肉，炒了山菌，金黃的煎蛋摞成小山。每一口都是空間的饋贈，帶著若有似無的靈氣。

“到了北京...”母親剛開口就哽咽了。

林建國默默將一疊糧票塞進行囊，這個沉默的漢子用最笨拙的方式表達牽掛。曉松把打磨了三天的小木馬放在姐姐枕邊，曉梅緊緊攥著她的衣角不肯松手。

月光如水時，郵遞員在樓下喊她的名字。

陸建軍的信帶著風塵，字跡力透紙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