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的打壓如同不斷收緊的絞索,讓林家溝大隊和林曉蘭一家幾乎喘不過氣。村里原本一些中立的社員,在切身利益受損的情況下,看向林曉蘭的目光也帶上了埋怨。林曉蘭知道,必須盡快打破這個僵局,否則不用王家親自出手,來自集體的無形壓力就能將他們壓垮。
她的計劃,目標明確——林小芳。
此時的林小芳,日子同樣不好過。母親張春梅瘋癲惡臭,被鎖在家里,成了全村的笑柄和忌諱。王家那邊態度曖昧,王彪更是對她避而不見。她獨自承受著孕早期的反應和巨大的心理壓力,整日惶惶不安,以淚洗面。
這天下午,林曉蘭以“隨訪了解社員健康狀況”為由,來到了林小芳家。家里只有林小芳一人,形容憔悴,眼神躲閃。
“小芳姐,”林曉蘭語氣平和,仿佛只是例行公事,“你臉色不太好,最近感覺怎么樣?有什么不舒服嗎?”
林小芳低著頭,聲音細若蚊蚋:“沒……沒什么……”
林曉蘭的感知力悄然散開,能清晰地“感覺”到林小芳內心的恐懼、無助,以及對王彪的怨恨正在滋生。很好,這正是她需要的情緒土壤。
她走近一步,聲音壓低,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穿透力:“小芳姐,事到如今,你還指望王彪會管你嗎?你媽已經這樣了,下一個會是誰?你?還是你肚子里的孩子?”
林小芳猛地抬頭,臉色慘白,嘴唇哆嗦著:“你……你什么意思?”
“王彪家是什么做派,你比我清楚。他們現在不動你,不過是還沒找到干凈利落處理掉你們母子的辦法。等你沒了利用價值,或者成了他們的累贅……”林曉蘭的話如同冰錐,一字字扎進林小芳心里,“到時候,你的下場,恐怕比你媽還要慘。”
林小芳被說中了內心最深的恐懼,身體開始劇烈顫抖,眼淚涌了出來:“那我該怎么辦?我能怎么辦?!”
“辦法,不是沒有。”林曉蘭看著她,眼神銳利,“就看你有沒有這個膽子,為自己和孩子,爭一條活路。”
“什么……什么辦法?”
“去公社!去找王彪!當著所有人的面,問問他,到底認不認這個孩子!認不認你!”林曉蘭的聲音帶著一種蠱惑般的力量,“只有把事情鬧大,鬧到王家捂不住蓋子了,他們才可能為了臉面,給你和孩子一個交代!否則,你們就只能像陰溝里的老鼠一樣,被他們悄無聲息地處理掉!”
林小芳被這個大膽的想法嚇住了,下意識地搖頭:“不……不行……我不敢……”
“不敢?”林曉蘭冷笑,“那就等著被你媽的下場吧。想想看,你媽現在生不如死,你將來會不會也一樣?你的孩子,會不會連出生的機會都沒有?”
這番話,徹底擊潰了林小芳的心理防線。對未來的恐懼,對王彪的怨恨,以及被逼到絕境的絕望,交織在一起,讓她產生了一種破罐子破摔的沖動。
就在這時,林曉蘭看似無意地伸出手,輕輕拍了拍林小芳的肩膀,以示“安慰”。指尖微不可查地一彈,一絲“凝肌粉”已悄無聲息地沾染在林小芳的皮膚上。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林曉蘭留下這句話,轉身離開了。
“凝肌粉”的藥效會緩慢發作,幾個時辰后,會讓人感到四肢微微僵硬、反應遲緩,但并不影響意識和基本活動。這種身體上的異樣感,會進一步加劇林小芳內心的不安和失控感。
果然,到了傍晚,林小芳開始覺得手腳有些不聽使喚,心頭那股被林曉蘭點燃的邪火和絕望,在身體異樣的催化下,越燒越旺。她看著鏡中憔悴狼狽的自己,想著不知所蹤的王彪和鎖在屋里哀嚎的母親,一股巨大的悲憤和“大不了同歸于盡”的念頭,猛地沖垮了理智!
她胡亂套了件外套,眼神直勾勾地,如同夢游一般,跌跌撞撞地沖出家門,朝著公社的方向跑去。
此時已是下班時分,公社大院里還有一些干部和辦事員沒走。林小芳沖進大院,藥效讓她動作有些僵硬,但聲音卻因為極致的情緒而異常尖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