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會有期?
颯珞紫從碎石中踉蹌站起,嘴角溢血,天逸風云劍插在身前山巖上,劍身嗡鳴不休,似在震顫未消的余怒。
他抬眼望向那道逐漸消散的黑霧,眸中寒芒如刀。
虞離歌!今日放你離去,來日必叫你血債血償!
白鶴真人捂著虎口的裂傷,青銅古劍上的龍吟已然低啞,卻仍挺直脊梁,冷冷盯著傳送陣消散的方向。
魔族詭詐,撤得倒快!可惜……讓那方天道彰跑了!
天機盤……
許靖安擦去嘴角血跡,明心劍歸鞘時發出一聲不甘的嗡鳴。
被那廝奪了去,怕是天下又要生變。
山風嗚咽,卷起漫天塵埃。
原本巍峨的虎牢山此刻千瘡百孔,樓閣殘骸般遍布山體,幾名天機閣元金丹長老癱坐在地,面色灰敗。
方才那一瞬,他們親眼看著宗門幾名太上長老連同那天機盤被硬生生帶走,護山大陣靈光潰散時,有前輩當場嘔出一口精血。
師叔!
一名青年筑基弟子沖上前扶住一名搖搖欲墜的天機閣長老,后者卻只是擺擺手,渾濁的眼珠死死盯著黑霧消散的虛空,喃喃道:幽都神裔……半神之軀……這世間,當真還有神明余孽不成?
颯珞紫一劍劈開腳邊碎石,火星迸濺中轉身看向同伴:先救人,再議對策。
他頓了頓,聲音壓低,那六禍魔將的傷口……雖能愈合,卻并非毫無破綻。我那一劍刺入時,曾察覺其神紋運轉遲滯了一瞬。
你是說……許靖安目光一亮。
幽都所謂的半神,皆被抹去了神格,或許并非無懈可擊。
颯珞紫握緊劍柄,劍鋒上的裂痕已被靈力緩緩修復。
方才虞離歌急著離開,分明是忌憚我們傷到他根本。
“呃啊……”
白鶴真人突然悶哼一聲,單膝跪地。
青銅古劍自動飛回他掌心,劍身龍鱗竟片片剝落,露出內里暗金色的劍骨。
“我的天國鎮九州……”
這柄鎮派古劍,因強行對抗魔氣,已損耗了近千年靈性。
“白鶴前輩?!”
許靖安不顧自身傷勢,忙上前扶住白鶴真人。
老道沒事。他擺擺手,抬頭時目光如炬,但若再遇那魔頭,單憑我們,怕是難再討好。
遠處,幾名幸存的天機閣弟子正攙扶傷員撤離。
虎牢山的天空依舊陰沉,仿佛被魔氣浸染,連日光都透著一股晦澀的紫意。
颯珞紫忽然抬頭,望向天際那道尚未完全消散的黑霧殘痕:他們似乎并不愿意與我們正面沖突,方才種種,也不過是為了給方天道彰爭取時間,奪取那天機盤……
許靖安眉頭緊鎖,看向那被毀的天機閣各處樞紐,憂心忡忡道“虞離歌此人,一向精于算計,他若動,必要十足把握,奪走天機盤,他必定是要籌謀更大的陰謀!”
“可憐那幾位天機閣長老,也不過新晉元嬰幾十年,如今被虜了去,怕是要遭大罪了!”
銀月劍姬眉頭緊鎖,喃喃道。
“諸位道友……老夫顯化時間有限,接下來的事,就拜托幾位了,尤其是你,白鶴小子,既承遺志,當閥劍道。”
颯珞紫此刻身影正一點點變得虛幻起來,說完這話,便沒入了那天逸風云劍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