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良,天真。
以為只要付出真心,就能換來同等的回報。
“我……我沒有師兄說的那么好啦。”
洛櫻被他突如其來的夸獎弄得有些不好意思,臉頰上飛起一抹紅暈,她下意識地絞著自己的衣角。
但那份縈繞在心頭的古怪感覺,卻越來越清晰。
聶師兄他……很少會這樣直白地夸贊她。
他的關心總是內斂的,行動多于語,偶爾的夸獎,也多是“做得不錯”、“繼續努力”這樣沉穩的鼓勵。
絕不是像現在這樣,用如此溫柔的、仿佛在追憶珍寶般的語氣。
“你有。”
“聶予黎”打斷了她的自謙。
“你的善良,是你最寶貴的東西。所以,不要被那些污濁的人和事所影響,知道嗎?”
他緩緩伸出手,似乎想要像之前那樣,為她整理鬢邊的碎發。
洛櫻的心猛地一縮,下意識地向后退了半步。
那只伸出的手,在半空中停頓了片刻,然后若無其事地收了回去。
“聶予黎”臉上的笑容沒有絲毫變化,仿佛并未察覺到她的閃躲。
“我們走吧,前面應該就快到了。”
男人剛往前踏出一步――
倏地脫力,向地上猛地栽倒。
秘境內層。
“砰!”
朔離一刀砍飛一只冤魂,一腳踹開深處的大門。
洞窟的穹頂高不見頂,暗紅色的肉壁上布滿了如同血管般跳動的筋脈,散發著幽幽的紅光。
地面則是由無數扭曲的尸骸鋪就而成,匯聚成一條血色的河流,緩緩流向洞窟的正中央。
在那里,一座由層層疊疊、形態各異的白骨堆砌而成的王座,高高聳立。
一個白衣身影,正靜靜地端坐于王座之上。
正是青瑗。
女人緩緩睜開眼,翠色的眸子里掠過一絲慍怒。
那股磅礴的、屬于化神期修士的威壓,如同無形的巨山,轟然壓下,空氣仿佛凝固成實質,每一寸空間都充斥著令人窒息的怨念與殺意。
若是尋常筑基修士在此,恐怕早已神魂崩碎,化作這血肉洞窟的一部分。
然而,位于威壓正中心的朔離,卻只是隨意地將肩上的唐刀換了個手,刀抬起,直指對面的女人。
少年抬起眼,那雙漆黑的眸子平靜無波,甚至還帶著幾分懶洋洋的笑意。
“喲。”
“就是你,把我老板變出來,還坑了我朋友對吧?”
……這個瘋子。
女人從王座上不緊不慢的起身,右手在虛空一握,那柄散發著青色流光的長劍就顯露。
她生前曾用這柄劍屠戮了百花谷上下,又用它在花海斬盡三千修士,力竭而亡。
青瑗觀測了朔離的記憶,自然不會輕敵,更何況她現在根本沒有什么余力,最擅長的幻術也對對方暫時無效。
沉吟片刻,她選擇談判。
“道友何必如此?”女人的聲音很輕,在空曠的洞窟中激起陣陣回音,“你我本無冤仇。”
青瑗解釋:“幻境的化形是自行發動的,不是我有意掌控…至于你的友人,我只是暫且控制,他的傷勢是他自己造成。”
朔離撇了撇嘴:“那劉少呢?”
“……”
青瑗過濾了一會信息,才反應過來,對面的人說的“劉少”就對應著那位中層的修士,林子軒。
“反正我們結下梁子了。”
“你想要補償我?那這樣吧。”
少年向前走了兩步:“你自裁于此,這件事,就算過去了。”
“……”
“道友,你這是在自尋死路。”
女人的聲音不再輕柔:“你真以為憑你一個筑基期,就能在我這內層世界為所欲為嗎?”
“不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