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是朔離來到此處秘境的第三天。
距離南邊入口還有一段距離。
大約是早晨的時候,朔離啃著陸行鳥的腿肉,一邊往前走。
當然,她一路上自然是毛過拔雁。
長得像蘑菇的小妖?殺了。
飛來飛去的蟲群,做掉。
兩三個落單的散修?搶了。
黑乎乎一團躲來躲去的小妖獸?砍了。
嘖,怎么跑了?
那團滾走的“煤炭”速度極快,眨眼間便消失在了扭曲的灌木叢深處。朔離惋惜地咂了咂嘴,將刀收回,繼續啃著手里的陸行鳥腿,慢悠悠地朝著南方前進。
還想嘗嘗什么味道呢。
走著走著,大地又開始顫抖起來,朔離已經習慣了這幾天時不時的“地震”,她隨便找了顆樹靠著。
震動來得快,去得也快。
朔離靠著的樹干停止了搖晃,只有幾片枯葉悠悠地從枝頭飄落,將最后一口獸腿肉咽下,意猶未盡地舔了舔手指上的油漬。
“搞什么名堂。”
她小聲嘟囔了一句,拍了拍手,將啃得干干凈凈的骨頭隨手一拋,精準地落入了遠處一處冒著彩色氣泡的泥潭里。
“啵”的一聲,骨頭迅速下沉,消失不見。
根據柳青青提供的路線,朔離很快便抵達了那片紅色菌類林子的邊緣。
甫一踏入,一股混雜著鐵銹味和腐殖質的怪異氣味便撲面而來。
林中的樹木早已枯死,只剩下光禿禿的黑色枝干。地面上則覆蓋著厚厚一層暗紅色的菌毯,踩上去軟綿綿的,偶爾會滲出暗紅色的粘稠汁液。
整個林子安靜得可怕,連一聲蟲鳴都聽不到。
朔離皺著眉觀察了一會,她正準備鋪散神識――
“前,前輩……”
朔離聞聲,緩緩轉過頭。
只見在不遠處一株巨大的紅色菌類后,探出了一個狼狽不堪的腦袋。正是先前被她救下的柳青青。
“前輩。”柳青青又喚了一聲,對著朔離勉強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我們……我們又見面了。”
微風卷過,帶起一陣腐物的怪味。
“怎么又是你?”
朔離的語氣里帶著毫不掩飾的嫌棄:“秘境這么大,你是專門追著我的腳印走的嗎?”
柳青青聞,臉上的笑容更加僵硬。
“不、不是的,前輩,我……”她結結巴巴地解釋,“我只是想找個地方療傷,沒想到會在這里遇到您。”
“療傷?”朔離環顧了一下這片死寂的紅色菌林,“選在這種鬼地方療傷,你是嫌命太長,想早點被菌類分解成養料嗎?”
這話說得刻薄,卻也是事實。
這片林子安靜得反常,處處透著詭異,絕非善地。
柳青青深吸一口氣,低聲懇求。
“前輩,我知道我很麻煩,但……但我真的走投無路了!”
“您能幫幫我嗎?我的靈力也所剩無幾,傷也沒好。”
她的聲音帶著哭腔:“這個秘境里……我誰都不認識,只有您……只有您能救我!”
朔離瞇了瞇眼,倏地對她招了招手。
“過來。”
柳青青聞,那雙黯淡的眼眸中瞬間燃起希冀的光芒。
她顧不得身上的疼痛和虛弱,掙扎著從那巨大的紅色菌類后走出,一瘸一拐地、小心翼翼地朝著朔離的方向挪動。
朔離在原地站著,一副散漫的模樣。
在女人靠近的瞬間――
一把帶著蔚藍熒光的長刀猛地貫穿她的身軀。
柳青青不可置信瞪大了眼,她甚至連一個最后的音節都沒有發出來。
“程越去哪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