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一真人可是很了解這位冷情冷性的師弟,從百年前他們一齊入門時,其就是九洲上最名聲響動的天驕,可平日里跟人說話根本不超過三句。
成了宗門大能后更是直接住在劍冢,當年掌門之位競爭時連他的影子都見不著。
“朔離,是何時入我門的?”
一句簡單的疑問砸了下來。
玄一真人沉吟片刻,在腦海中搜尋著相關的信息。
“他在外門四年,今年憑借宗門大比魁首的身份拜入的傾云峰。”掌門撫了撫長須,“算起來,入傾云峰至今,不過四月有余。”
“入門四月……”
“原來如此。”
墨林離淡淡地應了一聲,便不再語,重新將目光投向了下方那個已經快要將擂臺“搜刮”干凈的少女,以及那個靠在柱子上,悠閑得仿佛這一切都與她無關的始作俑者。
掌門看著他這副模樣,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把到了嘴邊的話咽了回去。
他總覺得,師弟最后那句“原來如此”,似乎別有深意。
下方,洛櫻終于完成了這項讓她羞恥到腳趾蜷縮的任務。
她將最后一枚看起來頗為不凡的玉印塞進朔離的儲物戒指后,逃也似的跑回擂臺之上,紅著臉,低著頭,再也不敢看周圍一眼。
天元宗的弟子們已經沖了上來,動作迅速地將自家那位被一擊重創、昏迷不醒的師兄抬了下去,全程臉色鐵青,看向朔離的眼神充滿了怨毒。
朔離對此視若無睹。
她靠著柱子,磕完了最后一顆回天丹,感覺體內空蕩蕩的靈力之海終于被填滿了些許,臉色也恢復了幾分血色。
“師妹,辛苦了。”
朔離站直身體,拍了拍洛櫻的肩膀。
“干得不錯,效率很高,一件都沒落下。”
洛櫻的臉更紅了。
“朔師兄!你……你以后能不能不要再做這種事了!”
“哪種事?”朔離一臉無辜,“打掃戰場,回收戰利品,這難道不是天經地義的嗎?不然我打生打死圖什么?”
這番理直氣壯的歪理,讓洛櫻一時間竟無以對。
她憋了半天,才小聲地反駁。
“可……可是在這么多人面前……太、太丟臉了……”
“丟臉?”
“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我一個煉氣期的窮弟子,能有什么臉可丟的?再說了,靈石拿到手才是實實在在的。”
“……”
洛櫻發現自己永遠也說不過她。
就在此時,高臺之上的掌門起身,一揮袖。
“時間過半。”
“筑基期擂主,青云宗傾云峰弟子,朔離。”
站在擂臺最中央的朔離打了個哈欠,懶散的撐著刀,邊數儲物戒里新多的好東西。
“金丹期擂主,青云宗不念峰弟子,林會琦。”
另一邊。
即使是特殊材質的擂臺,表面也結出了些許冰霜,黑發女人持劍,寒風卷過,帶起雪白的衣訣飄飛。
一位戰擂的弟子口吐鮮血,跪倒在地。
“元嬰期擂主,青云宗不念峰弟子,聶予黎。”
元嬰期的擂臺與其他兩境不同,就連周身的觀眾席都沒有多少人影。
畢竟,能在這個年紀就成嬰的天驕,又有幾人呢?
男人持劍站在中央,原先如白玉般溫潤的擂臺上布滿劍痕,期間散發著凜冽的劍意。
琥珀色的眸子卻不對著面前。
聶予黎微微偏頭,正遙望著遠方那個正把丹藥當水一樣喝的家伙。
三座擂臺,三位擂主,皆出自青云宗。
這結果,既在情理之中,又在意料之外。
情理之中的是金丹和元嬰的擂臺,畢竟是天下第一宗的底蘊,無論是那位默認為未來林家家主的林會琦,還是早早就名震九洲的聶予黎,都不會有任何人有異議。
意料之外的是――
此時筑基擂臺上,那個正東張西望的身影。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