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是我看錯了時間,操作上有些拖沓艾麗莎,這次是我的失職,我”李明結結巴巴地解釋,聲音越來越低,充滿了懊悔和祈求。
艾麗莎深深看了他一眼,又瞥了一眼安靜站在一旁的厲刑劫和白諭。
兩個實驗體,都看不出任何破綻。
最終,她深呼吸了口氣,也不想惹事。
畢竟實驗室的規矩森嚴,牽扯到高價值實驗體,和無確鑿證據的指控,貿然上報只會讓事情復雜化,甚至可能影響她自己的項目評估。
“立刻帶你負責的實驗體返回拘束牢房,這次的超時和騷動,我會記錄在案,但暫不升級上報。”
艾麗莎做出了決定,聲音恢復了平時的冷靜。
“至于你,李明,寫一份詳細的檢查報告給我,別忘了我還是你的組長,你現在就執行命令。”
李明如蒙大赦,又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氣。
他粗暴地重新給厲刑劫扣上更緊的拘束裝置,幾乎是拖拽著他,踉蹌地離開了清洗室和艾麗莎冰冷的視線。
一路無,只有金屬鐐銬摩擦地面的刺耳聲響。
直到將厲刑劫重重摔回他那間狹小陰冷的專屬牢房,鎖死厚重的房門,李明才隔著柵欄,用充滿血絲的眼睛死死瞪著他,從牙縫里擠出充滿恨意的警告。
“小子你給我記住!下次再敢耍這種花招戲弄我你死定了!”
厲刑劫背對著他,緩緩在冰冷的地面坐下,仿佛沒有聽到。
李明狠狠啐了一口,轉身快步離去,腳步聲在空曠的走廊里漸行漸遠。
牢房重歸死寂。
只有通風口傳來的,極其微弱的氣流聲。
不知過了多久,當夜幕徹底降臨,整個實驗區域都陷入一片象征性的黑暗。
一直靜靜坐在角落陰影里的厲刑劫,終于緩緩抬起了手。
他的動作很慢,帶著一種近乎儀式般的鄭重。
修長卻布滿各種新舊傷痕的手指,在昏暗中微微屈伸,仿佛在感受著空氣中某種無形的韻律。
然后,他攤開了掌心。
黑暗中,似乎什么也沒有。
但下一秒,冰冷而堅硬帶著金屬質感的輪廓,如同從水面下緩緩浮起般,在空氣中憑空出現在了他的掌心之中。
厲刑劫垂下眼眸,深不見底的黑眸靜靜注視著掌中這突兀出現的“禮物”,指尖極其輕柔地拂過身,仿佛在確認它的真實存在。
隨即,少年嘴角幾不可查地,向上彎起一個極淡的弧度。
蘇小薔會喜歡上它的。
蘇小薔幾乎是爬回牢房的。
——今天又是漫長的一天。
高強度的精神閾值測試,伴隨而來的是仿佛要將腦髓都攪碎的劇痛。
每一次呼吸,都帶著未散的灼燒感。
此時此刻,蘇小薔指尖還在不受控制地微微顫抖,那是過度消耗精神力量后的生理性痙攣。
她累極了,也疼極了。
呆呆的靠向了墻壁,蘇小薔費力的喘息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