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府大殿內,一時間陷入了寂靜。
“城主大人!屬下回來了!”一個聲音從大堂外傳來,打破了這短暫的平靜!
只見仵作鄭司銘提著一個工具箱,步履匆匆地走了進來,臉上帶著勘察現場后的凝重與疲憊。
他似乎是剛剛從那個小山村趕回來。
蘇千嶂看到鄭司銘,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光芒,立刻道:“鄭仵作,你來得正好!將你勘察小山村的結果,當眾說一說吧!”
鄭司銘先是向蘇千嶂行了一禮,然后目光“不經意”地掃過魏明和季云舒。
那眼神復雜,似乎帶著一絲憐憫,又像是公事公辦的冷漠。
他打開隨身攜帶的工具箱,從里面取出幾張拓印在特殊紙張上的傷口痕跡圖。
那些拓印清晰地將尸體上猙獰的創口形狀復制了下來。
鄭司銘將拓印紙舉起,指向其中幾處最為致命的傷口,聲音平穩卻清晰地傳遍大堂。
“回稟大人,小山村現場……慘不忍睹。屬下仔細查驗了大部分遺體傷口。”
他頓了頓,手指點在一處狹長而深的穿刺傷拓印上,“這類傷口,狹長、深透、邊緣帶有明顯的能量灼燒及撕裂痕跡,經比對,與判官筆類法器的攻擊特征完全吻合。”
接著,他又指向另外幾處劈砍傷和撕裂傷的拓印:“其余傷口,則多為柴刀、獵叉、甚至拳腳所致,力道輕柔,符合……符合女子握刀所謂。”
說完,他將那幾張作為“鐵證”的拓印紙,恭敬地遞給了城主蘇千嶂。
蘇千嶂接過拓印紙,得意地在魏明眼前用力晃了晃,紙張嘩嘩作響,上面的傷口拓印觸目驚心。
“判官筆!獵戶武器!人證!物證!俱在!”
蘇千嶂的聲音陡然拔高,充滿了不容置疑的威嚴,“現在,你還敢說這是我落霞城污蔑你們?!這難道不是鐵證如山嗎?!”
老農的“親眼目睹”證詞,與仵作“專業”的現場傷痕鑒定報告。
在這一刻形成了一個看似無懈可擊的閉環證據鏈,將所有的矛頭都死死地釘在了魏明和季云舒身上!
大堂內的氣氛瞬間降到了冰點。
那些衙役和角落的劊子手,眼神變得更加冰冷,仿佛只等城主一聲令下。
魏明的心沉到了谷底。
他知道,對方準備的“證據”太“充分”了,充分到根本不在乎其中的邏輯破綻,比如老農為何能精準認出判官筆。
他們要的,只是一個能公然拿下甚至處決他們的“合理”借口。
魏明的大腦在飛速運轉,試圖從那看似無懈可擊的閉環證據中撕開一道口子。
人證的詭異、物證的“完美”,都透著濃濃的陰謀味道,但他一時卻找不到最有力的反擊點。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他丹田內沉寂已久的生死印忽然傳來一陣極其微弱卻清晰的異動!
或許是蘇千嶂那毫不掩飾的妖氣,或許是這生死關頭刺激了生死印,那沉寂已久的時間夢魘,竟在此刻悠悠轉醒……
緊接著,一個久違的、帶著幾分慵懶卻又洞悉一切的聲音,直接在他識海中響起。
“主人,眼前這個裝模作樣的城主,可不是人哦。”
是時間夢魘!它竟在此刻蘇醒了!
魏明心中猛地一震,強行壓下臉上的表情波動,在心中急問:“時間夢魘?你什么意思?說清楚!”
“嘿嘿,”時間夢魘的聲音帶著一絲玩味,“這家伙,是一株成了精的老樹妖,而且……跟尸魂村的秦婆子,妖氣同源,估計是一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