銅錢邊緣的波浪紋中,隱約可見兩個小字:“聽風”。
麥冬和趙舒年各自撿起一枚“聽風錢”,他們朝著礦洞深處看了一眼。
這“聽風錢”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兩人誰也不知!
鮫人灘的邊界像一道被海水泡爛的傷口,沙粒間滲著暗褐色的黏液。
踩上去時發出黏膩的擠壓聲,仿佛踏在某種生物的臟器上。
魏明的手指死死壓著耳廓,布料下的嗡鳴仍未斷絕……
那不是聲音,而是一種直接滲入顱骨的震顫,像無數細小的蟲足在腦髓上爬行。
他側頭瞥了一眼季云舒,她的臉色蒼白如紙,睫毛因緊繃而微微顫抖。
黑貓蹲伏在他們之間,三只眼睛的瞳孔縮成針尖,尾巴繃直如劍,爪下的沙地無聲地浮現出幽藍符文……“別停。”
灘涂上的霧氣開始扭曲。
起初只是薄紗般的流動,隨后卻如活物般蠕動、纏繞,漸漸凝成模糊的人形。
那些人影沒有五官,只有一張張空洞的嘴,無聲開合。
骨唱開始了。
沒有聲音,卻讓魏明的太陽穴突突跳動,仿佛有尖針順著血管游走。
他咬緊牙關,強迫自己移開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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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云舒的手指突然掐住他的手腕,指甲幾乎陷進皮肉。
他順著她的目光看去……
沙地上,一具半埋的鮫人骸骨緩緩抬起手,指骨間纏繞著猩紅絲線,如提線木偶般被無形之力牽動。
它的下頜骨張合,喉骨震顫,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響。
可魏明的腦海里卻炸開一句尖銳的嘶鳴……
“你會死在這里。”
不是預,不是詛咒,而是一種冰冷的陳述,仿佛他的死亡早已被書寫,此刻不過是回放。
黑貓的毛發陡然炸開,它猛地躥到兩人前方,爪尖在沙上劃出燃燒的符文:“別看!走!”
魏明拽住季云舒的手腕,大步向前。
可剛邁出兩步,腳下的沙地突然塌陷,露出下方密密麻麻的鮫人頭骨。
每一顆頭骨的眼窩中都嵌著一枚珍珠,珍珠表面浮現出破碎的畫面……
血泊里半截齒輪、掌心傳來金屬的寒意、某個聲音在說“三日后……”。
這是他們的死亡。
季云舒的呼吸驟然急促,輪回印的齒輪在皮下瘋狂轉動,幾乎要撕裂她的血肉。
魏明猛地掐住她的肩膀,強迫她看向自己。
他的嘴唇在動,卻沒有聲音,只有口型清晰可辨:“假的。”
黑貓一爪拍碎最近的頭骨,珍珠炸裂的瞬間,所有幻象消散。
可骨唱并未停止……
灘涂上的霧氣人形突然齊刷刷轉向他們,嘴巴裂到耳根,露出內部螺旋排列的利齒。
魏明的耳垂突然裂開兩道細口,血珠在墜落途中詭異地懸浮成串。
他看見季云舒的輪回印正在皮下逆向旋轉,齒輪邊緣滲出晶化的血砂。
無聲的尖嘯席卷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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