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云津也感到十分意外。
“這營地軍士眾多,他怎么逃得掉?”
“此事十分異常,我懷疑其中有鬼。另外濟之大概也發現了,每隔幾日就會有一伙軍士出關,當天便回。既無軍令,也不打旗號。此事亦該探察清楚。”
“不錯,我也留意了。如今我要帶兵出關,這里的事情就有勞希文了。”
二人說好,不幾日賀云津就整頓人馬,帶著驍烈營的千余人和祖典的部眾,同傅時赫出發,前往對敵前線。
另一邊,秦維勉也收到了俘虜逃脫的消息,不過不是來自謝質,而是先從李先善的塘報中知道了。
楊恤又來找他。
秦維勉正好拿著俘虜之事問楊恤,楊恤沉吟片刻答道:
“二殿下,恕我直,想要在我軍的軍營之中逃脫,此事絕非人力可為,果有此事,恐怕——必有內應啊。”
這也是秦維勉的想法。丟了一個嘴硬的俘虜雖不是大事,但若有內應就不一樣了。
“正是。我正想下令給李將軍,請他暗中排查。”
楊恤點點頭,面露難色,看著秦維勉的臉色說道:
“對了二殿下——末將最近一直在想——”
“楊將軍有話請講,不必多慮。”
“是。末將琢磨不出,那賀將軍是如何將謝監軍救出來的?謝監軍被山戎俘虜,關押在軍中,身陷敵營,僅憑賀將軍一人究竟如何才能救他出來?”
這事秦維勉也想不通。但秦維勉并沒有太過執著于此念,他此刻想想,覺得自己大概是見多了賀云津的半仙詭計,見怪不怪了。
但是認真思索起來,這確實不是常人可以辦到。
秦維勉這里稍一遲疑,那楊恤又緩緩說道:
“若是暗中救了人也罷了,驚動了山戎竟還能夠走脫,且我又聽說謝監軍彼時已經受傷力竭,就是只帶著這么一個傷員回來,也十分不易啊。”
此時秦維勉還沒有看穿楊恤的心思,也并未發現他來的時機有何巧妙。秦維勉自己也為賀云津的才能驚嘆,此刻只是贊賞道:
“這確實是驚世駭俗之舉。”
楊恤點到為止,他相信這位頗有謀算的小皇子慢慢會回過味來的。
“末將聽說賀將軍雖是劉積深劉老將軍舉薦,但二殿下早就與他相識了?”
“哦,也算不上吧,只是賀將軍曾經向天子進獻過丸藥,在宮中交談過幾句。”
楊恤干笑了兩聲。
“哈哈,末將倒忘了,賀將軍是道人出身。”
楊恤又同秦維勉說了些別的,這才告辭離去。秦維勉送走他,回頭見路天雪一臉凝重。
“怎么了天雪?你有話說?”
路天雪答到“沒有”,秦維勉不再多問,他剛剛看見信使等在門外,知道必是相洲關的來信,他急著看看謝質跟賀云津的文字。
只見謝質也將俘虜走脫一事給他敘述了一遍,又說李先善派賀云津出關拒敵,最后才告知他賀云津已經看破那番話是殿下授意。
秦維勉一時郁結。
他怕自己親自去說顯得太過生分,又怕賀云津真不能明白他的苦處,這才請謝質代,不想竟被猜到了,現在賀云津定是又打翻了醋壇子。
秦維勉立刻拆開賀云津的信看。
第67章
快見面了
秦維勉展信一看,賀云津的信里只說自己即將帶兵出關,請他不要擔心,保證不日凱旋等等。
秦維勉現在也是學會了,知道賀云津一有小心思就要表演深明大義,引發他的愧疚。只要他心存虧欠,還能不想方設法彌補嗎?
學會了秦維勉就不怕,這賀云津還不是他幾句話就能哄好的嘛。
令秦維勉感到憂慮的倒是太子昨日的書信。
他剛剛到西營不久,又是射白虎,又是破山戎,必是引起了太子的警惕。現在太子定然又聽說了他在儐州干的事情,原先想給他點顏色看看的心思變了,只怕他真弄出成績來。
太子信中雖然不提,句句只是關心秦維勉在軍中是否勞累憂慮,但秦維勉從小跟在他身旁,豈會不知其意。
秦維勉擔心的是,太子正在想辦法讓父皇召他回去,他必得趕緊找個理由留在軍中才行。此刻他若沒了軍權,賀云津跟謝質卻在前線,那是隨時會出事的。
賀云津同傅時赫、祖典往關外去,剛到不久便接到了秦維勉的來信。他拆開一看,秦維勉別的未談,只是給他解釋了緣何讓謝質給他傳話。
“我素知濟之心性,還俗從戎,非為功名,-->>因此不以利祿俗事相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