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最近秋冬季,確實會稍微忙些。”
程素如實相告,也沒隱瞞。
“這做醫生的,是不是天天不著家啊。”
“要不怎么,結婚這么久也沒帶回來給我們瞧瞧。”
二嬸宋明華,一開口就想要引起戰火來。
秦芳當即紅了臉,立刻就想著反駁。
程素卻是個格外淡定的,“其實也不是,主要是我在學校里還得教書,確實會比平常醫生更忙些,不過好在爸爸媽媽諒解,體貼我。”
這一句話,不僅讓故意挑事的人閉嘴,也給秦芳和周仁友贏得了臉面。
這下臉色不好的,全然變成了二嬸。
程素不惹事,卻也不是個好被人欺負的,她從小生活的環境,也的確不是可以隨意被人欺負利用的。
飯桌上確實大多都是清淡的菜色,能看出來,秦芳還是廢了一番周折的。
程素心里頭,很感激。
他們兩個被安排在最末了的位置,也算是禮儀要求。
飯桌上的明爭暗斗,從來就沒停止過。
剛開始還有幾句客氣話,后來就變得尤其嚴重。
二嬸家的長子,叫周硯,程素在新聞上見過很多次這個名字。
很奇怪,一提到這個名字,整個桌子都安靜下來。
只有二嬸和二叔一臉的得意,秦芳和周仁友則是沉默吃飯。
連帶著周聿珩的臉色,看上去也不大好。
“周硯說,周氏現在的發展,將來可以拓展到各個企業,不要說現在只是在建筑行業,以后,酒店行業也會發展得起來。”
這,是在點誰呢?
程素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便只是一味地低頭默默吃飯。
她鮮少見到這樣的周聿珩,她在桌子下邊,悄悄握住他的手。
那人明顯驚了一下,又默默回握住她的手。
溫暖交織,讓她心安。
她不明白周家的這些,她只知道,周聿珩不開心了。
飯后,秦芳打發周聿珩去和周仁友聊聊。
自己則是把程素叫到一旁,從梳妝柜里拿出早就準備好的鐲子,替程素戴上。
那鐲子的成色很好,即使沒人說,外行人也能看出來,絕對是極品。
拉著程素的手,秦芳就開始聲淚俱下。
說淚,倒是也沒有真的哭出來。
就是拉著程素,不斷地埋怨。
先是說自己在周家的日子不好過,這個確實不錯。
程素看出她和周父兩個人,貌合神離的樣子。
再是說周聿珩主意大,也肯撇下周氏企業,就這樣去做酒店行業。
根本不管她和他父親的想法,一味只想逃脫管控。
程素聽得一愣一愣的,但總覺得秦芳有演的成分在里面。
四分真,六分假。
“素素,你幫幫爸媽,勸勸聿珩,我們辛辛苦苦打下來的產業,千萬不能隨便就送給了別人。”
原來,目的在這呢。
程素只是笑,為了先穩住她,叫她情緒別那么激動,嘴上是答應了。
書房里的對話,同樣劍拔弩張。
“聿珩,你如今也成家了,有些事不能再刷小孩子脾性,回周氏這件事,你考慮的怎么樣了?”
周聿珩坐在沙發上,兩只腿交疊在一起,沒說話。
沉默也是一種拒絕。
“你現在是,酒店行業做得風生水起。可你有沒有想過,我和你媽的處境?”
“這周氏說是家族企業,可是有幾近一半的心血,都是我和你媽的,你忍心?”
周仁友的聲音也算不上好,總是在咄咄逼人。
程素和秦芳出來的時候,剛好聽見他的最后一聲呵斥。
沒錯,是呵斥。
“周聿珩,你一向聽話,有些事,你別逼我。”
這隱隱的威脅,程素聽了心慌。
她手不自覺冒出冷汗,好不容易才從嘴角扯了個笑,朝著秦芳笑了笑。
“聊得怎么樣?可有戲?”
“程素是個聰明的孩子,會說服聿珩,你放心就好。”
看著他們兩個遠去的車,夫妻二人的交談變得如此冷漠和無情。
他們談論起周聿珩,更像是為他們所用的工具。
不是兒子,更沒有親情。
就醫院那次,也是秦芳故意而為之。
目的就是為了,看看程素究竟是個怎樣的人,如果她不好相與,那她就會拿出母親的權勢來壓一壓她。
但好在,程素是個很溫順的女人,她便要用同理心,讓她來幫她。
無論如何,她的目的都是為了讓兒子回來,爭家產。
來的時候是緊張,回去的時候則是憂心。
程素坐在副駕駛上,那臉色也不太好,總覺得心里憋了事,難受。
還是周聿珩先說的話,“我媽和你說什么了?”
她心里一咯噔,表面上沒露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