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折騰得晚,楚懷瑾此時滿打滿算才睡了三個多時辰。
“嗯,”楚懷瑾低頭看對方的大腿,“你的傷,別又迸裂了。”
“要裂的話,昨天晚上就裂了。”裴燁收了槍,遞給身邊的侍衛,他牽起了楚懷瑾的手,坐在了一邊的石凳上,“你感覺還好嗎?”
楚懷瑾感覺還好,但是他現在著實不敢對上裴燁的眼神,他低著頭,很淺地“嗯”了一聲。
“雖然如此,但你還是不要再在這兒練槍了,你的身子剛好些。”楚懷瑾給身邊的侍衛使了個眼神,那侍衛即刻會意,抱著槍離開了。
裴燁見狀,不禁好笑道:“現在府中的人都不聽我的話了。”
“那也得是你做了合適的事兒,他們才聽你的話。”楚懷瑾掏出一塊手帕,給裴燁擦汗,“你今天上午練了多久?”
“不多,半個時辰。”裴燁脫口而出。
身邊的侍衛臉色有些異常。
楚懷瑾喚來那個侍衛,問:“侯爺練了多久?”
侍衛看了看裴燁,目光又別到他處。
“你且說,我保證無人敢罰你。”
侍衛還是有些為難,不過見裴燁沒做反應,他便出口坦白了:“……回公子的話,約摸有一兩個時辰了。”
“……”
四下寂靜無聲,只有風吹梅枝落雪的聲音。
楚懷瑾沒有生氣,只是淡淡地看著自己手邊的茶杯,輕輕磨了兩下茶杯蓋。
裴燁握住了他的手,解釋道:“阿瑾,你知道我的傷沒有大礙了。我這幾日養傷,養得身子都鈍了,年后還要上戰場,不練不行。”
楚懷瑾聞,心中隱隱有些難過,他知道裴燁要上戰場,知道對方的無奈,正是因為如此,他才會心疼對方。
“你的傷剛愈合沒多久,你可以練槍,也可以練劍,但是每次都練一兩個時辰的話,太久了。”楚懷瑾站起身來,挽著對方的手,把裴燁往屋里引,“這段時日,一日只能練半個時辰,等你傷再好一些,再慢慢往上加吧。”
裴燁應道:“好。”
這段日子以來,有不少人朝侯府遞了拜帖,除了精國侯府的小侯爺,還有裴燁平日往來密切些的同僚,其余人的拜帖,都被他們拒絕了。
裴燁知道那些人是來做什么的,無非就是想要恭喜楚懷瑾中解元,趁機再和自己搭兩句話。
他不愿意將自己的時間浪費在這種事情上,他知道楚懷瑾一定也不喜歡應對這些場面。
二人就這么將自己鎖在府中,閉門不出。
自從補上洞房花燭之后,裴燁就天天纏著楚懷瑾。他活了二十多年,這是頭一次享受到魚水之歡的滋味,總有些食髓知味的感覺。
楚懷瑾的身子養得結實了許多,他有時候會放任自己和裴燁胡鬧,一鬧便是弄到后半夜。
這天夜里,楚懷瑾直接昏睡過去了。
他能感受到裴燁給自己沐浴,他渾身上下都酸軟疲乏,抬不起胳膊,連睜開眼的力氣都沒有。
這一次,他做了一個很久的夢。
夢秋被楚府的人趕走了,楚府的下人說他們把夢秋丟到了郊外,他拖著病體出來尋對方,走著走著,進入了一座深山中。
他終究體力不支,昏倒了過去。再次醒來的時候,他發現自己躺在一間小竹屋里。有個身著青衣的男人正背對著他給他打洗臉水,楚懷瑾愣怔了一會兒,問道:“敢問閣下,這是什么地方?”
那個青衣男人轉過身來,是俞青峰的臉。
俞青峰淡淡答道:“山頂上。”
楚懷瑾這才知道,原來自己被面前這人救了,只不過這人看著脾氣不大好,他也不敢多說什么,只縮著身子躺在床上,等著對方再次開口。
俞青峰的脾氣不好,但是他很會照顧人。他懂醫術,不僅將楚懷瑾身上的外傷養好了,還給他調理了一下內傷。
楚懷瑾無以為報,問他想要什么。
俞青峰思忖片刻,語氣恍若開玩笑:“以身相許吧,我是斷袖。”
楚懷瑾被嚇到了。
他先前聽說過斷袖之癖、龍陽之好,但是他從未接觸過這一類人。
俞青峰看見楚懷瑾嚇成這副模樣,才冷哼了一聲,轉而道:“我一個人在這山上太無聊了,如果你想要報答我,就留在這兒陪我吧。”
這個條件不是不能接受,反正就算回到楚府,他也過不了什么好日子。
只是……
“我還有個丫鬟,她在這附近走丟了,我得找到她。”楚懷瑾說。
俞青峰見對方真有答應的意思,心中不禁有了別的想法,于是他對楚懷瑾說,他會幫忙找丫鬟,找到那個丫鬟之后,楚懷瑾就必須留在這里,陪他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