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來得很快，而韋覃似乎也知道自己結果是什么，或者說他是早就預料到了結局，所以也沒有反抗，就那樣等著警察把手銬拷在他的手上。

只是離開之前，經過顧翼和百諾身旁時，他又大笑道：「你們顧家有多高貴？顧振是敗類，你也是個蠢貨！」

他笑聲里既是報復得逞的快感，又是一種不知名的凄涼，但更多的還是對顧家的恨意。

顧翼最終還是被送去醫院了。

韋覃選擇的那個天臺，本來就是廢棄的工廠，百諾有許多尖銳的鋼渣和玻璃碎片還有小石子一樣的東西。

顧翼護住百諾滾動的那幾圈，后背被劃出很多傷口，還有鋼渣鐵渣嵌進了肉里，背后一片血肉模糊。

百諾想起那會自己要拉顧翼起來時，顧翼瞬間發白的臉，就覺得心里一陣鈍痛。

「我勸你最好也去包扎一下自己的傷口，否則阿翼出手術室以后，又得忍著自己的傷來照顧你。」

齊頌漫不經心的嗓音在旁邊響起，將百諾的思緒從天臺上拉了回來。

鼻尖是醫院的消毒水味，百諾茫然的看向自己的手腕。

雖然顧翼護住了她大半，可她也不可能真的一點傷都沒有，更何況她摔倒的時候，手腕上還捆著繩子。

百諾的一身也好不到哪里去，身上都是泥漿的痕跡，而她的手腕上，也是被磨破了皮，一圈圈的紅腫，看著很嚇人。

她沉默了會，嗓子還是很疼，而且腦袋昏沉，百諾張了張干裂的嘴唇，啞著嗓子和齊頌說了聲，「謝謝。」

警察是齊頌帶來的，他在顧翼離開后果斷報了警，又和顧翼聯系上，帶著警察一直跟在他的車后面。

齊頌嗤笑，「你是死是活和我有什么關系，我只是擔心阿翼罷了。」

「對了。」齊頌伸手撓了下頭，「我來的時候，讓你家阿姨幫忙照顧你女兒了，昨晚上我也聯系了林雅，她今天應該就會過來。」

想起被那小東西折磨的時間，齊頌還是有些不悅：「你女兒和你一樣，都不招人喜歡。」

百諾沒說話，她實在沒什么力氣。

從昨天下午開始就沒吃過東西也沒喝過水，精神也一直都是高度集中。

她抬頭看著面前亮起的手術室燈，心里硬是梗著一口氣，才沒有讓自己倒下去。

她腦袋里不停閃爍著，顧翼毫不猶豫的簽下合同，又在她面前跪下的模樣。

還有他臉色蒼白的躺在地上看著她笑的模樣。

百諾只覺得自己腦袋都要炸了。

一種特別難受又無法說的情緒在她身體里四處竄著，像是海水被浸進了骨頭里，疼到麻木，痛到窒息，卻無法擺脫。..

顧翼的手術做了三個小時，中途護士出來了一次。

齊頌問了情況，護士說因為都是細微的碎片嵌進去，需要仔細一點將所有的碎片都清理干凈，所以得進行徹底的檢查，否則這樣的碎片一直在身體里待著的話，會容易和皮肉長在一起，到時候就會更麻煩。

而顧翼從手術室出來以后，也需要現在icu觀察一晚上才行，畢竟是異物，而且不確定這些異物有沒有攜帶病毒或者感染。

再等到顧翼被推出來的時候，送進icu的時候，醫生一句已經沒事，只需要再等待觀察，卻讓百諾直接卸了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