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覃聲音很清楚：「你不是可以為了她做什么都可以嗎，那你給我跪下，說你們顧家對不起我，對不起我媽。」

天臺上只有風，顧翼沒有說話，韋覃也只是冷靜的看著他。

百諾慢慢瞪大了眼睛，她扭頭看向韋覃，然后又看向顧翼，莫名的，她心跳有些慌。

她張了張嘴，看著顧翼，嗓子哽塞，眼里滿是驚慌和不安。

顧翼沒動。

韋覃就笑了：「怎么，股份可以給，這點小要求就不行了嗎？」

讓顧翼跪下，這哪里是小要求，這分明就是羞辱。

而韋覃也不想掩飾了。

他就是要讓顧家人在他面前跪下，不止是跪在他面前，也是跪在他媽媽面前。

他要讓這些薄幸寡情的顧家人，都后悔。

韋覃說：「顧翼，你別怪我，要怪就怪顧振是你爸，怪你姓顧，怪你媽和他結婚了。」

「否則、否則我媽也不會死。」

韋覃說到最后一句話的時候，聲音發顫，「她死的時候，還在心心念念顧振能回去見她一面！你知道為什么嗎？」

韋覃像是想到了什么痛苦的事，本來還算溫潤清秀的面容逐漸猙獰起來，實際上，韋覃知道自己的狀態并不好，從年少的他親眼看見媽媽跳樓以后，他就必須服用安眠藥才能入睡。

而那位他曾經以為和山一樣高大的父親，卻是連母親的葬禮都未曾出現，更別說想起，他還有一個兒子遺落在外。

他閉了閉眼，告訴顧翼：「因為你的母親來找她，并且狠狠羞辱了她。」

而那個可憐又可恨的女人，到死都以為顧振對這件事不知情，她還是在癡心的等待著她的愛人。

她以為自己用那樣極端的方式，是能讓顧振對她更加憐惜的。

但可笑的是，她放在心里的男人，卻是連她的葬禮都沒有出席。

但韋覃沒有說的是，韋雪葬禮那天，他其實偷偷跑去過顧家老宅，看到了里面的光影交綽和歡聲笑語。

除了他和年邁的奶奶，沒有人在為韋雪的去世而傷心。

可偏偏到了后來，顧振卻要告訴他，他心里永遠都掛念著他的媽媽。

簡直虛偽至極。

遠處有巡邏車的鳴笛聲，韋覃卻渾然不覺。

他抓著百諾的手微微用力，目光仍舊牢牢的盯著顧翼：「顧振不在，你替他跪下，這是你們欠我的！」

大概是聽到巡邏車的聲音，他情緒激動了不少，帶著百諾又往后退了兩步。

百諾的腳距離邊緣處只有兩步的距離，韋覃低聲喝道：「你跪啊！你不是愛她愛的不行嗎，你怎么連這點要求都做不到！」

「你們姓顧的簡直虛偽可笑，明明自私狹隘，卻偏要裝作一副深情的樣子，你們欠我的拿什么還！」

韋覃眼眶逐漸泛紅，他痛苦又仇恨的盯著顧翼，聲音像是一頭困獸，從喉嚨里壓抑著嘶吼出來：「你給我跪下啊！跪下啊！你要給她磕頭，給她贖罪！」

顧翼看著越來越近的巡邏車，「警察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