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聞,眉頭驟然擰緊,心頭滿是疑惑與猜忌。
    她自然知曉江晚寧前些時日被裴忌帶回京城,只要江晚寧不進裴家,她是不放在心上,更未曾將她放在眼里。
    可如今,江晚寧竟出現在景陽侯府,還被安沐辰這般鄭重地稱作“貴客”,這實在出乎她的意料。
    她暗自思忖,裴忌與景陽侯府素來無甚深交,江晚寧究竟是何來歷?又何時與景陽侯府搭上了線?難道她與裴忌之間,還有什么不為人知的牽扯?
    這般念頭在心底輾轉,讓柳氏看向江晚寧的目光多了幾分戒備與審視,只覺這女子看似淡然,實則或許藏著不簡單的心思,若是往后礙了她或女兒的路,便是個麻煩。
    沈夫人在旁聽得“江晚寧”三字,心頭亦是微微一怔,下意識抬眼望去。
    見江晚寧氣質不俗,即便身處眾人目光之中,也依舊從容不迫,竟讓她莫名生出幾分不安。
    只是她此刻滿心都記掛著掩蓋虐待裴語嫣的實情,生怕多生枝節,不敢在此事上過多糾纏,便悄悄拉了拉柳氏的衣袖,示意她莫要再多問,眼底的疑慮卻終究藏不住,悄悄掠過江晚寧的身影,帶著幾分探究與忌憚。
    柳氏被沈夫人輕輕一拉,方才回過神來,目光轉而投向廳堂另一側的裴語嫣,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只見裴語嫣端坐于椅上,面色蒼白如紙,毫無血色,嘴唇干裂,身形也消瘦得厲害,原本豐腴的臉頰此刻凹陷下去,眼底滿是難掩的疲憊與驚懼,臉色更是鐵青得嚇人,與往日的嬌縱模樣判若兩人。
    柳氏心頭一緊,先前被沈夫人安撫下去的擔憂瞬間涌上心頭,快步走上前,伸手想去觸碰裴語嫣的臉頰,語氣滿是心疼:“嫣兒,你怎的瘦成這般模樣了?”
    裴語嫣見母親到來,眼底閃過幾分委屈與慌亂,張了張嘴,卻不知該如何開口,只能默默垂眸,攥緊了身前的裙擺。
    柳氏見狀,愈發心疼,只當她是孕反嚴重所致,便柔聲安慰道:“確實瘦了太多,不過女子有孕本就如此,孕反厲害些也是常事,等再過幾個月,胎象穩了,便不會這般難受了。”
    她說著,抬手輕輕拍了拍裴語嫣的手背,語氣滿是憐惜,全然未曾察覺女兒眼底深藏的恐懼。
    這話一出,廳堂內瞬間一片嘩然,眾人這才知曉,原來裴語嫣竟是有孕了。
    先前眾人雖知曉裴語嫣行徑驕縱,甚至對江晚寧多有刁難,心中多有不喜,可沈家如今權勢滔天,如日中天,在京中地位穩固,無人敢輕易得罪。
    即便心中不屑,表面上的面子終究是要給的,畢竟誰也不愿為了這點小事,與沈家結下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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