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介質還在,神便永世長存。
    那么,介質在哪里?
    腦海中那行金色的字跡再次浮現:神的本體,往往藏在最不忍下手的地方。
    陳懷安第一個想到的是自己的褲襠。
    然后是張一白、顧長生和王守一。
    最后把四個想法全部排除。
    這尊石像,是后羿的墓碑。
    若他是后羿所說的后世之人,那后羿就是他的前輩、師長。
    前輩和師長的雕像怎能隨意破壞呢?那是大不敬。
    但要的就是不敬。
    陳懷安單手按在黑鱗劍的劍柄上。
    “得罪了,前輩。”他低語一聲,手腕驟然一抖。
    鏘——!一聲清越的劍鳴如龍吟出水。
    長劍脫手而飛,化作一道寒芒,并未刺向空中的烈日,而是筆直地——刺入了那尊跪地石像的胸膛。
    噗——!
    一聲悶響。
    像是刺破了什么腐朽的皮革。
    石像那原本空洞的眼窩中,突然流淌出兩行黑色的濁血。
    緊接著,一道凄厲至極、似男似女的尖嘯聲從石像體內傳出,回蕩在大殿之中,震得人神魂發顫。
    咔嚓!
    石像胸口崩裂,裂紋如蛛網般迅速蔓延至全身。
    隨著石像崩塌,頭頂那十只灼熱的光球也在一陣扭曲中消散。
    大殿重新歸于黑暗。
    只有畢月烏在地上痛苦翻滾的呻吟聲。
    陳懷安一招手,黑鱗劍倒飛而回。
    入鞘,聲脆如玉。
    隨后,他對著那地上的碎石堆深鞠一躬,一卷殘卷在碎石堆上緩緩凝聚。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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