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師
    …
    陳懷安拿起那頁殘卷。
    發現和之前的一樣,也只是有隱約的字體,真想仔細去看卻看不真切。
    他的一切行動都在畢月烏的注視之中。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殘卷出現又沒法避著畢月烏,索性他就更懶得隱藏了,被畢月烏看到就看到吧,反正對畢月烏來說,這殘卷就是一頁破爛的白紙。
    “另一位仙長真是可惜了。”陳懷安嘆了口氣,好像真的很惋惜一樣:“這浮峰中的宮殿頗為古怪,而且異常兇險,沒想到仙長已經是仙人依舊慘遭毒手……可見打造這片浮峰的人也必然是為強大的仙人啊。”
    畢月烏冷冷盯著陳懷安。
    這些都是廢話,用得著眼前這區區一名凡人修士多嘴?
    他對陳懷安一攤手:“拿來!”
    陳懷安一點沒猶豫將剛剛獲得的殘卷直接遞給畢月烏。
    畢月烏接過那殘卷,翻來覆去一頓看。
    依舊是一張廢紙。
    “你要這廢紙做什么?”他挑眉盯著陳懷安。
    “我這人就喜歡收集一些古舊的東西,這殘卷是在這處古跡中發現的,就算什么東西都沒有,我也想將它保留下來。”
    “呵,當傳家寶嗎?”
    “您可以這么認為。”
    畢月烏沉默了幾秒,將殘卷丟給陳懷安。
    陳懷安笑著隨手一招,殘卷又回到了他手里。
    現在他完全肯定畢月烏根本看不到殘卷上若隱若現的字。
    不過畢月烏肯定不是傻子,現在必然已經起了疑心。
    不過無所謂。
    這座地宮根本就沒有歡迎畢月烏這種仙人的意思。
    即便畢月烏拿到全部的殘卷也沒意義。
    這些終究是他的。
    …
    剛剛的十日凌空大概已經是考驗。
    這一次的鐵索橋下只有一片混沌虛無,再無之前的詭異巖漿。
    鐵索盡頭,云霧散去。
    琴師
    融化在這完美的樂章里,成為這天地秩序的一部分吧。
    噗通。
    身后傳來悶響。
    原來是心志最弱的王守一跪下了。
    他臉上掛著癡迷而幸福的笑,雙眼卻空洞無神,接著雙手緩緩上抬,掐住了自己的脖子,一點點用力。
    他明明感到了窒息,卻依舊笑著,手背上青筋暴起。
    顧長生淚流滿面,又哭又笑,突然從懷中掏出一把匕首,他的手顫抖著在胸口比劃,似乎想要剖開自己的胸膛,來看看心跳是否合乎這完美的節拍,但部分殘存的理智還在堅持,阻止著他將這一刀刺下去。
    就連張一白眼神也開始渙散。
    手中的劍哐當墜地,雙膝微微彎曲。
    這是精神層面的抹殺。
    神不需要動手。
    神只需要讓你覺得,你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種“錯誤”。
    陳懷安還站著。
    他眼神冷厲地盯著師曠的雕像。
    “完美?”
    陳懷安嘴角溢出一絲鮮血。
    為了保持清醒,他不得不咬破舌尖,同時運轉青蓮劍典。
    嗡——!狂暴的劍意如同火苗在他身上升騰。
    周圍的地面寸寸崩裂,留下橫七豎八的密集劍痕。
    陳懷安一步步走向師曠的雕像。
    每走一步,身上受到的威壓就增大一分。
 &nbs-->>p;  待他走到近前,一步下去,地上便深陷一個腳印。
    這是師曠為他模擬當時遭遇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