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獨孤文龍便趕上了蘇玉兒一行。
蘇玉兒見丈夫平安歸來,眼中藏不住欣喜,松開獨孤行的手便往前迎了幾步:“文龍,你可算回來了。”
獨孤文龍嘴角微揚:“嗯,我回來了。”
蘇玉兒固然開心丈夫無恙,但心細如她,仍有些擔憂,“文龍,那兩個齊天山的道姑......”她太清楚那些牛鼻子的手段,當年逃亡時,沒少受其煩。
“無妨。”獨孤文龍隨手拂去肩頭一片落葉,“一個中了神游太虛,另一個被我幾劍嚇破了膽,短時間內不會再回來找我們麻煩的了。”
話雖輕巧,但蘇玉兒依舊心中不安:“若齊天山的人來了,那便意味著...”
“玉兒!”
“嗯,我在聽。”
獨孤文龍突然握住她微涼的手,“秘境有圣人的規矩。”他頓了頓,“齊天山再跋扈,也不敢明著壞規矩。”
蘇玉兒望進丈夫眼底,那里面沉著十多年來生死與共的默契。她終于輕輕嗯了一聲。
一旁獨孤行正歪著腦袋打量父親。這孩子打小就像只山貓崽子,對血腥氣格外敏銳——雖然此刻獨孤文龍衣袍整潔,可他總覺得爹身上沾著血銹味。
“看什么看?”獨孤文龍屈指彈在兒子額頭上。
獨孤行捂著腦門嬉笑:“沒什么,就是覺得爹你今天特別威風!”
“又想什么壞主意?老實點!”獨孤文龍作勢要揪他耳朵,卻被蘇玉兒笑著攔住,“好了,我們還是快走吧。今晚就能到爛泥鎮了。”
獨孤文龍點頭,“那我們出發吧。”
......
另一邊長街上,王清冽拎著茶葉布包緩步而行。本想著直接回到小鎮西邊,去找柳巖樹,不巧經過一間鐵匠鋪,腳步倏然一頓。
店鋪門口,一個老頭正靠在門檻上歇息,明明一副市井老漢模樣,偏生那渾濁眼縫里漏出的光,還帶著當年淬劍時的鋒芒之氣。
“董浪生?”王清冽心頭微動。
昔年工家鑄劍神君,而今蜷在這陋巷鋪面,粗布衣上沾滿煤灰。當年他隨手鍛的一柄“天下”,如今還被四大劍山的追捧為天下第一劍,被天下劍修所爭奪。
老頭突然抬頭,冷冷掃了她一眼:“不鑄劍,就滾遠點。”
王清冽嘴角一扯。這老東西,落魄成這般模樣,脾氣倒比當年還臭!
她自然不會與這位老人計較。雖說如今的董浪生被視作廢人,但在工家至今還供著他的長生牌位,光看四大劍山那幾位劍仙見了他都得執禮,便知這老匹夫余威猶在。
受人恩惠,哪怕對方落寞了,但該給江湖臉面還是得給的。
正要轉身,忽瞥見鋪內有個布衣少年在鍛鐵。十八九歲年紀,小臂筋肉隨著磨劍動作起伏而擴張,汗珠子砸在燒紅的鐵胚上,嗤地騰起白煙。少年卻渾若未覺,只盯著劍身反光處調整角度。
王清冽眉梢微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