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眾人點了點頭。
借著月色的掩護,三人不多時就來到了蓮山腳下的石牌坊附近。
此時,石牌坊依舊如故,只不過山門前多了幾名道士在巡邏,每人手上都手持長劍,腰間還掛著個符袋。
朱玲推著輪椅,低聲對李詠梅道:“咱們走小道,避開守衛,直接回山。”
正當三人準備從蓮山西邊的小道悄然上山時,一道蒼老的聲音從身后傳來:“我好像沒讓你們擅自離開蓮山吧?”
朱玲和潘樂陽身子一僵,齊齊回頭,只見蓮花道君不知何時站在身后,那張溝壑縱橫的老臉上堆著笑,卻讓人脊背生寒。
“哈......道君您老人家怎么......”朱玲強擠笑容正要辯解,卻被枯瘦手掌凌空一按。
“滾回方月樓去。”老道聲音不重,卻震得二人腦海發顫。
朱玲拽著潘樂陽就要去推輪椅,忽聽身后又傳來一句:“她留下。“
山風驟寂。朱玲猛地扭頭,正對上李詠梅平靜的目光。少女指尖在袖中微微震動,聲如細蚊,“朱玲姐,你們先走。我和道君聊幾句就回去。”
潘樂陽張口欲,卻被朱玲一手指戳在腰眼。她看了眼李詠梅,遲疑片刻,見她似乎是下定了決心,于是就嘆了口氣。
“潘樂陽,我們先走。”
說罷,朱玲就拉著不情愿的潘樂陽朝山上走去。
潘樂陽邊走邊回頭,“這老道也太霸道了!”
朱玲嚇得急忙捂上他的嘴:“你找死啊!快走!”
兩人吵吵嚷嚷的身影漸遠,山道上只剩李詠梅與蓮花道君。
李詠梅轉頭看向蓮花道君,強裝鎮定地問道:“道君,您找我有何事?”
誰知,蓮花道君手掌一攤,掌心赫然躺著那支玉簪!他嘴角微微揚起,似笑非笑。
“這是什么?”
李詠梅頓時慌亂,下意識摸了摸衣兜,待摸到空蕩蕩的暗袋時,她瞳孔猛然收縮,竟不顧禮數伸手欲奪。
“還請道君歸還...”
蓮花道君身形未動,只是手腕輕轉,玉簪便如游魚般繞開她的指尖。他眸中寒光乍現:“李詠梅,你膽子不小啊,竟敢私帶外人入我蓮山。”
“錚——”
玉簪突然青光大盛,一道虛影自其中激射而出。陳十三負手立于虛空,衣袍隨周身氣流翻飛:“老匹夫!我沒把你壓死在酒池底下,是我心慈手軟了!”
蓮花道君聞怒極反笑,周身道袍鼓蕩如浪,“好!好!好!你還敢惡人先告狀?今日新仇舊怨,便一并清算!”
陳十三毫不示弱,嗤笑道:“就憑你?”
兩人對峙,氣氛瞬間緊繃了起來。
李詠梅有些詫異,蓮花道君他是怎么看見陳十三的,但察覺到二人劍拔弩張,她當即勸道:“二位冷靜些!有話好好說!”
“沒什么好說的!”陳十三不再廢話,手腕一翻,掌心赫然出現一塊瑩潤的玉印。
道蓮不愧曾經是道家的一把手,一眼便認出那是齊靜文的方玉印,“靜心印?!此物怎會在你手里!”
“因為那是我搶的!”
“狂妄!”道蓮冷笑一聲,袖中倏地飛出三道赤紅符箓,“妖人,別以為這東西能唬住我,我自有反制之法!”
陳十三眉頭微蹙,“齊身符?”
靜心印并非無敵,它雖能令百丈甚至幾里之地內的光陰凝滯,卻終究難逃法則的制衡。此術最嚴苛的戒律便是:領域之內不可見血光,否則功法自潰,自身也會受到反噬。
這些年來,陳十三助獨孤行對敵時,往往只在生死關頭展開一瞬領域,等獨孤行占據逆轉之機之后,才恢復如常。這既避開了殺劫,也扭轉了局勢。
然而這還不是最致命的破綻——真正能瓦解靜心領域的,是那枚與寶印同源的齊身符!
陳十三至今記得那個血月當空的夜晚。陳塵手持齊身符,與何博斌并肩踏入被靜心領域籠罩的凌山城。在滿城凝滯的時光里,唯有他們二人行動如常。寒芒閃過,牢獄中的將士甚至來不及露出驚恐之色,便已身首異處。
當時齊靜文就站在城樓上,眼睜睜看著自己布下的靜心領域如琉璃般碎裂。那一日的血色,成了永遠無法彌補的道心裂痕。
不過,陳十三并沒打算就此罷休,“呵呵呵,老家伙。”
道德生立即皺眉,“你想干什么?”
“老子我可是天道的一份子!我想干嘛就干嘛!!!”
下一刻,陳十三將手中的方玉印丟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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