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傍晚,李詠梅一行人終于抵達蓮山附近的小蓮鎮。
可能是因為小鎮就位于蓮山附近,這里的百姓似乎比較安逸,并沒有出現什么暴動和恐慌現象,而且此刻鎮中還聚集了不少外來人員。
“詠梅,需要歇一下嗎?”朱玲突然問道。
李詠梅搖搖頭,“不用了。”
朱玲微微一笑,提醒了一句:“那你也好歹換件衣服啊,老是拿著風袍擋著也不是個事。”
“咳咳,朱玲姐你說話就不能別這么直白嗎?”
朱玲笑而不語,給了走在前面的潘樂陽的后腦勺一拳頭,“臭小子,去找家客棧準備兩間房間,我們先在這里整頓一下。等夜深了,再潛回方月樓。”
潘樂陽直接摔了個狗啃泥,“朱玲姐,你就不能用嘴好好說話嗎?君子動口不動手!”
朱玲聞嘲諷:“哎,你還自稱起君子來了。在學院,你連個青衿生頭銜都沒拿下,你還好意思說?”
儒家頭銜分三重境,分別為子、君、公,而圣則為超脫,凌駕于一些頭銜之上。
其中子有三個頭銜,分別是青衿生、正冠士、懷玉郎。
其中青衿生頒給那些青青子衿,好學之人。正冠士則代表明禮立心之者。而懷玉郎指的是德行初成之人。
一般來講,獲得子稱號的人,多半是得到老師或者君子承認的學生。其中李詠梅就是青衿生了,章文成也算個正冠士,三人唯獨潘樂陽啥也不是。
潘樂陽被朱玲這么一說,氣打不一處來,“少狗眼看人低!齊先生可是說我有君子之格,將來肯定能當君子!”
齊先生確實說過,但朱玲卻不想和潘樂陽辯論,“好啦好啦,快點去找家客棧,詠梅要換衣服!”
“朱玲姐!”李詠梅臉都漲紅了,哪有人這樣直白將這種羞人的事情講出來的。
潘樂陽一聽,一拍腦袋,“哦!原來是大姐頭要換衣服,你早說嘛,我這就去。”說完,他就屁顛屁顛地跑開了,完全沒有理會已經羞惱到要噴火的李詠梅。
不多時,李詠梅三人就來到了客棧。
按尋常,朱玲肯定會和李詠梅呆一個房間,不知為何今天,她十分反常地和潘樂陽混在了一起。這倒給了潘樂陽吐槽她的機會。
幸運的是,李詠梅可以獨自一人拿出玉簪,跟獨孤行聯系了。
“孤行,能讓我進玉簪嗎?”李詠梅小心翼翼地將簪子捧在手心。
“......”
李詠梅等了許久,卻始終無人回應。她輕嘆一聲,獨自換好衣衫,倚在榻上翻起書卷——這是她多年來養成的習慣。
不知過了多久,玉簪忽然泛起微光,一張素箋從中飄出。箋上墨跡是那熟悉的清瘦:師父說,方才有人以神識窺探小蓮鎮,修為極高。為免節外生枝,我需繼續藏身...那個,抱歉了。
李詠梅看過紙條后,垂下眼簾,眼神微微一黯。因為她發現,獨孤行這字里行間的似乎對她有些過于客氣了,已經沒有以前那種親昵。
李詠梅再也沒心情看書了,獨自躺在床上,久久未語。
......
時間過得飛快,一轉眼就到了深夜時分。此時此刻,早上的熱鬧早已散去,只余下一片冷清的街道,以及遠處的幾聲犬吠。
按照約定,朱玲敲響了李詠梅的房門。
“詠梅,是時候準備出發了。”
李詠梅收拾好心情,從床上翻起身,“朱玲姐,我準備好了。”
朱玲進了門,發現李詠梅已經坐在輪椅之上,但看上去有些無精打采。
“怎么了?是沒休息好嗎?”
“沒什么,只是...有點擔心而已。”
“沒什么好擔心的,有條山上的小道,一定沒問題的。”
這時,潘樂陽從身后冒出了個頭,“怎么說得好像我們是小偷一樣,就不能光明正大的回去嗎?那群臭道士也不能拿我們怎么樣。”
朱玲一拳揍了過去,“白癡啊,知道我們為啥被困在方月樓嗎?還不是那群道士不信任我們,說到底,他們不過是齊天山道統的分支之一,你以為有書院那邊施壓,我們就平安無事嗎?”
潘樂陽撇嘴,“橫豎往后不來了便是,那月華靈液不要也罷。”
朱玲白了他一眼,月華靈液乃五行之水凝煉的至寶,豈是尋常物件?自古器物載道,五行化境。傳聞以五行之物淬體,可鑄就金剛不壞之軀,便是對上十三境武夫也有一戰之力。
于修士而,這卻是氣、體雙修的最佳捷徑。
世人常道:煉氣之人鍛體難。為何?煉氣修的是心,鍛體吃的是苦。好比讓個寒窗十年的書生去當邊卒,縱有滿腔熱血,也-->>扛不住邊關風雪。
“好啦,好啦。”李詠梅這時打圓場道。
朱玲也收斂神色,“那我們出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