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紓月毫不猶豫:“我不怕危險。”
獨孤行看著她,沉默片刻,緩緩道:“那你妹妹呢?”
白紓月一愣,很快道:“青紓留在這里,我跟你去。”
獨孤行卻搖搖頭:“紓月,我還是希望你留下來。你是我為數不多的朋友,所以我不希望你有事。”
白紓月端茶的手停在半空,茶盞在她指間懸著,久久未動。她低頭,過了好一會兒,才苦笑一聲,聲音略帶澀意:“你也是這樣跟詠梅說的?”
獨孤行一愣,眼神復雜地落在茶盞上,終究沒說出話。
白紓月放下茶盞,抬頭看他,“就這么定了。”
獨孤行嗯了一聲,低聲道:“紓月,謝謝。”
白紓月只是微微一笑,沒再說話。氣氛安靜下來,湖邊的清風吹過,帶起一絲涼意。
正當白紓月以為這事就這么定下了,卻沒料到獨孤行突然冒出一句:“紓月,你還是換身衣服吧,我看見了。”
白紓月一愣,茶盞差點從手中滑落。她低頭一看,濕裙貼著腿,隱約透出那雪白的肌膚。
“流氓!”白紓月臉上瞬間燒紅,腦子一熱,猛地起身,狠狠踩了獨孤行一腳,瞪了他一眼,轉身就朝湖邊跑去。白光一閃,身影消失,她離開了玉簪天地。
獨孤行揉了揉被踩疼的腳,苦笑道,“看來說錯話了。”
就在這時,山下石階傳來一陣爽朗笑聲。陳十三慢悠悠走上來,手里提著一籮筐茶葉。
獨孤行扭頭,皺眉道:“你還沒走?”
陳十三一張符箓就貼在獨孤行身上,瞬間,少年的濕衣服瞬間就干了。隨后他一屁股坐在石凳上,把籮筐往桌上一放:“走什么走?這我老巢,我已經決定在這兒住下了。”
獨孤行無語了,目光掃過籮筐,茶葉色澤青綠,帶著淡淡泥土氣息,瞧著有些眼熟。他挑眉問道:“這是什么茶葉?”
陳十三抓起一把茶葉,湊到鼻前嗅了嗅,笑道:“兩年多沒采茶,忘了這是什么了?”
獨孤行當然認得,不過他想確認一下罷了。他盯著茶葉,沉聲道:“泥龍茶?”
陳十三咧嘴一笑,抓起茶壺,往里丟了一撮茶葉,熱水注入:“對,泥龍茶,當然你叫它逆龍茶也行。不過這個別名應該很少人知道。”
獨孤行皺眉:“哪里來的?”
陳十三隨手往山下指了指:“山腳有片廢棄茶田,荒了多年,我瞧著還能用,就拾掇了一下。”
獨孤行哦了一聲,正要再問,陳十三卻冷不丁道:“是你爹留下的。”
獨孤行一怔,手中的茶盞微微一晃,猛抬頭:“你說什么?”
陳十三端起茶盞,慢悠悠喝了一口,風輕云淡道:“荒了多年,茶樹還活著。有機會,去打理打理吧。”
獨孤行沉默了。
陳十三沒再多說,抓起一把茶葉,熟練地清洗茶壺,又重新泡了一壺。果然其他茶葉混在一起就是不怎么好喝。他倒了兩盞,一盞推到獨孤行面前,忽然問道:“白紓月怎么樣?”
獨孤行端起茶盞,喝了一口,淡淡道:“她很好。”
陳十三挑眉,笑道:“我是問,你覺得她怎么樣?”
獨孤行放下盞,淡淡道:“我已經答了。”
陳十三微微一愣,隨即哈哈大笑:“沒想到你這么坦率。”
獨孤行苦笑,端起茶盞,盯著盞中茶水,低聲道:“我昏迷那些天,是不是你教她那樣做的?”
陳十三擺手:“沒有沒有,她自己學的。不過放心,她沒越界。”他微微一笑,又補了一句:“不過說回來,那條界限應該早沒了吧?”
獨孤行搖了搖頭,“只要詠梅還在,那條線就在。”
“呵呵,該說你癡情,還是說你蠢?”陳十三沒再追問,端起茶盞喝了一口。
獨孤行沉默了一小會兒,突然嘆氣道:“我是不是辜負了詠梅?”
陳十三放下茶盞,淡淡道:“你該問,是不是辜負了李詠梅和白紓月。”
獨孤行一愣,沒吭聲,目光落在湖面上,久久沒動。陳十三也沒再說話,端起茶盞,慢悠悠喝著。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陳十三突然冷不丁來了句:“這新茶味道不錯,就是有點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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