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十三,你與陳天星他……”獨孤行突然開口問道。
陳十三嘴角一揚,收斂了神色,正色道:“我終于等到你問這個問題了。”他站起身,緩步走到湖邊,撿起一顆白石子,繼續說道:“我便是他。”
獨孤行身形劇震,霍然回首,眼神死死盯住陳十三。
陳十三始終未轉身,只是凝望著湖水,突然揚手拋出白石,水面應聲破碎,漣漪層層蕩開,“你別誤會,我只是繼承了他的全部神識和記憶,當然也包括你的。我是他,又不是他。我生于他,定于你。”
獨孤行皺眉,沉聲問:“那你將來也打算和我合道嗎?”
“不會。”陳十三回答得十分干脆,毫不猶豫,看上去不太像撒謊。
獨孤行對此感到驚訝。
陳十三回頭看了他一眼,笑了笑:“這有什么奇怪的?我本來就是合道后誕生的,半人半神,已經沒必要再合道了。”
獨孤行沉默片刻,點了點頭,算是接受了這個答案。但他并未完全信任陳十三,按陳天星離開前的說法,陳十三應該還保留著他的某物。
就在這時,陳十三突然伸手一抓,身前閃過一道虛影,隨即大河劍憑空出現在他手中。
獨孤行微微皺眉,大河劍是他師父的本命劍,如今卻落到陳十三的手上,不知道他會如何處理。
就在這時,陳十三卻隨手將劍拋給了獨孤行:“今后這劍就是你的佩劍了。至于魁木劍,你把它煉化成本命劍,藏于體內。”
獨孤行慌慌張張地接住大河劍,輕輕拔出,手指撫過劍身,帶出絲絲水浪之聲。好劍在手,可他卻遲疑了,“這可是師父的本命劍。”
陳十三微微一笑,“到了你手上,那便是你的!況且,那老家伙不用劍,也無敵于天下,他可是活了千年的老鬼。”
獨孤行苦笑,“這是什么道理?”
陳十三轉過身,眼角一挑,“我說的話,便是理!”
獨孤行無語,心道:這么自大嗎?陳十三這性子,到底是繼承了誰?念頭一轉,他又覺好笑,或許,這便是合道后的自己吧。
陳十三不再多,伸手一抓,掌中突現一根斷裂的竹簽,拋向獨孤行:“拿著”
獨孤行接過一看,竹簽上刻著“君子藏器于身”,正是之前折斷的那根。他皺眉道:“這是做什么?”
陳十三淡淡一笑,指著竹簽道:“以這個做‘誡語’,煉化本命劍。”
獨孤行皺眉,“誡語?那是什么?”
“誡語啊”陳十三負手而立,得意一笑:“那是浩然天下的儒家君子用于鞭策自我的規矩,也是感悟天地人而悟出來的道路。如果你不懂,就當作一種心法來理解吧。”
“心法?”獨孤行低頭看了眼手指的竹簽,開口問道:“可是,我不知道怎么煉化它啊。”
陳十三淡淡一笑,“這簡單。吞下竹簽,脫去衣衫,游到天湖中央。我會把這句話烙印在你心中的。”
獨孤行愣住,低頭看了看竹簽,嘴角抽了抽。把這玩意吞了?不會噎死我吧。
陳十三置若罔聞,突然腳下猛地一踏地面,湖面突然震動了起來,水波翻涌,蕩起層層漣漪,“四腳蛇,你吸夠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