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問道還想開口,裴虛子抬手制止,聲音沉重,“夠了。劍敦山今日之局,他們這些在外逍遙的晚輩都有責任!”
裴虛子其實對裴問道這裴氏一脈,一直都有意見,若非他與前代山主裴自得有血緣關系,裴虛子早就把他趕走了。
“三叔,你怎么可以幫別人講話!”
裴問道話還未說完,就被裴虛子打斷了,“夠了!你還嫌我不夠丟臉!記住,在外人面前,叫我山主!”
裴問道一愣,無以對。
盧秉文看向裴虛子:“你這是放人了?”
裴虛子搖頭,端起茶盞:“就算我放,大驪也不會放。”
盧秉文皺眉:“什么意思?”
裴虛子放下茶盞,緩緩道:“愧心洞關著一人,對當今大驪國君威脅極大。”
盧秉文懵了,居然還有這種事情,“誰?”
裴虛子緩緩道:“當今大驪國君得位不正,毒死兄長奪位。愧心洞關著一名老頭,是下毒的證人,也是配置毒藥的的毒師。”
盧秉文皺眉,劍敦山居然知道這種事情,而且還暗中庇護那名毒師?這已經不是一般的挑釁了,無論是誰做國君,估計也會想辦法除掉劍敦山這個眼中釘吧。
盧秉文質問道:“你怎么知道這件事情的?難道,這才是大驪對劍敦山下手的原因?”
裴虛子未答,而是目光投向遠處云海。
突然,天邊傳來一聲怒吼:“裴虛子,滿嘴胡!”
云霧翻滾,一只巨鯤振翅破云,背上立一老翁。老翁白發披肩,身披蓑衣,手持竹竿,竿端垂一細線,線頭無鉤。鯤鵬周身云氣纏繞,鱗片泛青,尾羽如扇,振翅間風聲呼嘯,催得茶亭旁邊的迎客松都沙沙作響。
老翁腳踏鯤背,衣擺飄動,身后云海翻涌,宛如仙人降世。
盧秉文見過這位老翁,前不久他們還交過手,而且那時候,老翁并未出全力!
裴虛子冷笑,站起身:“農家釣魚翁,你終于現身了。”
老翁笑聲洪亮,竹竿輕點:“裴虛子你胡說八道也要有個度,老夫實在看不下去。”
裴虛子哼了一聲:“若我所說是假,大驪為何攻打劍敦山?山門前的比武我們已經示弱,你們還步步緊逼,這不是欺人太甚?”
釣魚翁搖頭,竹竿收起:“這是你們劍敦山自取其咎!奪權涉政,無法無天,大驪豈能坐視不管!你們以一個子虛烏有的毒師就污蔑驪君得位不正,居然還以此要挾大驪出兵齊國,你真是好大的膽子啊!”
盧秉文皺眉,居然還有這事!他目光在老翁與裴虛子間游移,隱約感到雙方都沒有說謊,看來這次事情遠超預料啊。
裴虛子也不想廢話了,緩緩站起身,長袍舞動,身上散發出駭人的劍氣,“大驪農家挑撥離間,亂我劍敦山根基,其心必誅。”
釣魚翁哼了一聲,“說不通,那就打一場。”
裴虛子瞇起眼,手指輕扣石桌,桌面驟然裂成兩半。
盧秉文退后半步,立即催動陰陽道袍,袍上的雙魚飛快地游動。他知道,這一架是非打不可的了。
.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