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籠罩青巖鎮,獨孤行帶著白紓月離開喧囂的街道,來到鎮外一處低矮小山。這里山頂視野開闊,遠處的劍敦山清晰可見。甚至能看到劍敦山山頂偶爾劃過的劍光。
獨孤行找了塊平整的大石坐下,抬頭盯著劍敦山的方向。
白紓月站在他身旁,夜風吹得她發絲輕揚。她扭頭看了眼少年,有點猶豫道:“孤行,咱們就這樣去劍敦山,真的沒問題嗎?要不……等盧師父來了再行動?”
獨孤行點點頭,也同意白紓月的觀點,“當然得等盧師父。不然咱們倆現在沖進去,只能送死,救人也要量力而為。”
白紓月松了口氣,攏了攏斗篷。雖然她心里牽掛青紓她們的安危,但她清楚,貿然行動只會害了她們。她抬頭看向劍敦山,低聲道:“我就是有點擔心她們……”
獨孤行蹲下身,隨手撿了根樹枝,在地上劃拉了幾下,整理思路。他抬頭說:“依現在的局面,劍敦山和大驪官兵多半得打起來。”
白紓月一愣,皺眉問:“為什么這么說?”
獨孤行丟掉樹枝,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土:“白天在鎮上打聽消息,你應該也察覺到了吧。劍敦山那幫劍修平時囂張慣了,得罪了不少人。青巖鎮里擠滿的江湖客,半數以上是來尋仇的。”
白紓月想了想,搖頭道:“就算得罪人,也不至于就開戰吧?”
獨孤行冷笑一聲,“你沒明白我的意思。不是說他們自己要打,而是有人會故意挑事。劍敦山跟大驪官兵本來就互相看不順眼,鎮上這些江湖客再一拱火,雙方都下不了臺,最后只能動手。”
白紓月皺眉,低聲道:“應該不會吧,畢竟劍敦山上面可是有三千劍修,雖然在驪軍面前,這點人數算不了什么,但劍敦山的山主可是十二境的劍修。打起來,雙方很難收場啊。”
獨孤行冷笑:“這次進攻劍敦山的事,大驪已經計劃已久,不太可能收手。商船一事之后,大驪就已經沒了退路,劍敦山的罪名必須坐實。若非如此,大驪國君的顏面何在?你別忘了,大驪可是宗門遍地的國家,這次要是真拿不下劍敦山,估計就沒人害怕大驪朝廷了。”
獨孤行頓了頓,繼續說道:“大驪律法松散,如今都已經很多人根本不把它當回事了。大驪要是真鎮壓不了劍敦山,估計大驪的律法今后就再無人問津了。況且,早上不是聽說劍敦山死了幾個劍修嗎?說是散修干的,可誰能證明?人都抓不到。劍敦山那幫劍修會怎么想?他們多半覺得是大驪官兵暗中搞鬼。一兩次他們還能忍,次數多了,誰還忍得下去?”
白紓月愣了愣,仔細一想,覺得獨孤行說得有幾分道理。
“那...”白紓月微微思索了一下,“咱們可以等他們打起來,然后趁亂混進去救人,如果盧師父在,那就更穩了!”
獨孤行點頭,嘴角微微上揚:“對,就是這個打算。”
白紓月頓時有了底氣,緊繃的肩膀放松下來。她扭頭看向劍敦山,心中默念:青紓,你等著,我們很快就會來救你的了。
這時,獨孤行從玉簪掏出一塊木雕棋盤,盤腿坐下,開始自顧自下棋。白紓月瞥了一眼,知道他又在跟陳天星對弈。她對這事已經見怪不怪,少年一有空,不是下棋就是練拳,根本就閑不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