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涵看著她,忽然笑了:“老漁夫真是個聰明人。”
蘇曼卿也笑了:“他總是說,人心是最難猜的,但也是最好利用的。”
兩人走進雨里,往20號小樓走。
小樓的門開著,魏正宏站在門廳里,手里拿著把槍。他穿著件黑色中山裝,臉上帶著笑:“蘇曼卿,我等你很久了。”
蘇曼卿停下腳步,雨水順著她的發梢滴下來:“魏正宏,我來投誠。”
魏正宏看著她,目光落在她手里的信封上:“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是你的命。”蘇曼卿把信封扔過去。
魏正宏接住信封,抽出照片。他的臉色變了:“你從哪里弄到這張照片的?”
“老漁夫給我的。”蘇曼卿說,“他說,你看到這張照片,就會相信我。”
魏正宏盯著照片,忽然笑了:“老漁夫真是個聰明人。”他看向林默涵,“他是誰?”
“我的助手。”蘇曼卿說,“他能幫你拿到‘雷霆計劃’的原件。”
魏正宏盯著林默涵,忽然抬手,槍口對準他的額頭:“他是地下黨。”
林默涵站在原地,雨水順著他的臉頰流下來:“我是香港商人李維,來臺灣投資鐘表廠。”
魏正宏看著他,忽然笑了:“李維?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是沈墨?”
林默涵的心猛地一沉。
“我當然知道。”魏正宏收起槍,“進來吧。”
三人走進門廳,魏正宏關上門:“蘇曼卿,你跟我來。”他看向林默涵,“你在這里等。”
蘇曼卿跟著魏正宏上樓,林默涵站在門廳里,看著他們的背影。
樓上的房間里,魏正宏坐在沙發上,手里拿著照片:“老漁夫是怎么死的?”
“他跳海了。”蘇曼卿說,“為了掩護我。”
魏正宏盯著她,忽然笑了:“你以為我會相信你?”
“你不信我,也得信這張照片。”蘇曼卿說,“老漁夫說,這張照片能要你的命。”
魏正宏盯著照片,手指在照片上輕輕摩挲:“他真是這么說的?”
“是。”蘇曼卿點頭,“他還說,你是個叛徒。”
魏正宏猛地站起來,槍口對準她的額頭:“你敢罵我是叛徒?”
“我不是罵你。”蘇曼卿盯著他的眼睛,“我是說事實。”
魏正宏盯著她,忽然笑了:“好,好,好。”他收起槍,“我要你幫我做一件事。”
“什么事?”蘇曼卿問。
“幫我拿到‘雷霆計劃’的原件。”魏正宏說,“我要你和李維一起去。”
蘇曼卿點頭:“好。”
魏正宏從抽屜里拿出個信封,推到她面前:“這是你的新身份。”
蘇曼卿接過信封,里面是本臺灣護照,還有幾張銀行存單:“什么時候出發?”
“明天早上六點。”魏正宏說,“船票在信封里。”
蘇曼卿點頭,轉身往外走。
魏正宏看著她的背影,忽然說:“蘇曼卿,你變了。”
蘇曼卿停下腳步,回頭看他:“我變了,你沒變。”
魏正宏盯著她,忽然笑了:“是啊,我沒變。”
蘇曼卿走出房間,下樓。林默涵站在門廳里,看著她:“怎么樣?”
“他相信了。”蘇曼卿說,“我們明天早上六點出發。”
林默涵點頭,從懷里掏出懷表,表針指向八點十五分:“我們得準備一下。”
蘇曼卿看著他,忽然笑了:“好。”
夜色中,兩人的影子被路燈拉得很長,像兩根扎在泥濘里的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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臺北的雨,越下越大。
林默涵和蘇曼卿站在碼頭的貨箱后面,看著遠處的“海鷗號”。
“我們得拿到原件。”林默涵說。
蘇曼卿點頭,從包里拿出個紙包――里面是半塊桂花糕,是陳明月給她的,“我們得先找到密碼。”
林默涵看著她,忽然笑了:“好。”
遠處的“海鷗號”上,阿海站在船舷邊,朝他們揮手。
林默涵摸出懷表,表針指向八點十五分。他合上表蓋,金屬外殼上的“革命必勝”四個字在雨中泛著冷光。
“走。”他說。
兩人轉身往碼頭走,影子漸漸消失在雨幕中。
遠處的海面上,一輪明月升起,月光灑在海面上,像撒了一層碎銀。
林默涵摸出懷表,表針依舊指向八點十五分。
“老漁夫。”他輕聲說。
蘇曼卿看著他,忽然笑了:“他在看著我們。”
林默涵點頭,把懷表放回懷里:“走。”
兩人往“海鷗號”走去,雨絲斜織,像一張無形的網,籠罩著整個臺北。
遠處的中山北路20號小樓里,魏正宏站在窗邊,手里拿著那張照片。照片上的蘇曼卿穿著旗袍,站在櫻花樹下笑,眼里盛著整個春天。
“蘇曼卿。”他輕聲說。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