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曹!老曹!”王家寅撲到床邊,聲音嘶啞,猛地抬頭,焦急地看向李知涯,“李兄弟!你們那什么……那特效藥膏呢?快!快拿點出來!救救他!”
李知涯心頭一緊,立刻對常寧子和耿異喊道:“玉花膏!快!”
常寧子手忙腳亂地從自己那個破舊褡褳里掏出裝玉花膏的小瓷罐。
耿異也趕緊幫忙。
兩人合力把散發著奇異冷香的玉花膏往他脖頸上那道恐怖的傷口涂抹。
藥膏抹上去,那翻卷的皮肉邊緣似乎微微收縮了一下,出血的速度也略緩。
但這傷口實在太深了!
氣管被切開,鮮血還在不斷涌入氣管深處。
玉花膏再神奇,也無法瞬間修補斷裂的血管和氣管,無法阻止生命的流逝!
屋里擠滿了人――尋經者、李知涯五人、幾個被驚動的本土教徒。
大家面面相覷,眼神里全是慌亂和無助。
湊來湊去,竟然湊不出半個正經大夫!
有人撕下布條試圖按壓止血,有人想給他灌水,有人掐人中……
各種土法偏方都使上了,亂成一團。
常寧子甚至情急之下念起了安魂咒,玄虛和尚也閉目合十,低聲誦著佛號。
徒勞!
曹香主的抽搐漸漸微弱下去,喉嚨里的“嗬嗬”聲越來越輕,最終徹底消失。
那雙半睜的眼睛失去了神采,凝固著最后的痛苦與茫然。
死了。
空氣死寂。只有粗重的呼吸和壓抑的啜泣聲。
“操!”一聲暴怒的咆哮猛地炸響。
是另一位劉香主。
他脾氣本就火爆,之前還因人員損失多寡的問題和李知涯發生過口角。
此刻,他雙眼赤紅,像頭發狂的公牛,一拳狠狠砸在旁邊的木柱上,震得屋頂簌簌落灰!
他猛地指向那幾個站在一旁、臉色煞白的本土教徒,怒吼道:“都怪你們!
要不是你們早上硬攆我們出門!
老曹怎么會……怎么會遭這橫禍?
都是你們害的!”
那幾個教徒嚇得一哆嗦,臉更白了,百口莫辯:“這……這……不相干啊!我們只是按規矩……”
“規矩?我操你媽的規矩!”
劉香主怒發沖冠,一步上前,揪住離他最近的那個黑瘦教徒的衣領,缽大的拳頭就要砸下去!
“老劉!住手!”吳振湘眼疾手快,從后面死死抱住他的腰,用力往后拖,“冷靜點!跟他們沒關系!”
“放開我!”劉香主掙扎著,力氣大得驚人。
“老王!”吳振湘急喊。
王家寅緩緩從曹香主冰冷的尸體旁站起身,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只有一片沉重的死灰。
他看著暴怒的劉香主,聲音低沉沙啞,卻帶著不容置疑的份量:“老劉!撒手!跟人家教堂里的人……沒關系。”
他說的每一個字都像石頭砸在地上:“給人家……道歉!”
劉香主渾身一震――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