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東西,孟嬈也不同他計較那些。
這三支人參換來她幾分好心情。
姜雪晴得的是虛癥,每日精心調理著就是。
恰好也到了診脈的時辰,孟嬈嘴角攢起一抹溫柔的笑意,“既如此,那臣婦便去給姜姑娘請脈,自然不會懈怠。”
說完她也不等顧鶴白說話,轉身就走。
看著她瀟灑的背影,顧鶴白本就陰翳的眉眼愈發掠起暗色。
用完他就丟?
他不自覺捏緊了扳指,果真薄情寡義。
顧鶴白抬步,跟了上去。
光投入地上,牽出厚重的影。
不輕不重的聲響始終跟在孟嬈身后,壓在心尖。
姜雪晴的院落一如既往的安靜,帶著一股揮之不去的藥香。
見到顧鶴白竟然來了,姜雪晴蒼白的臉上立刻漾起笑意,掙扎著想要起身。
“鶴郎,你怎么來了……”
“躺著吧。”顧鶴白揮揮手,語氣平淡,隔著一扇屏風,自顧自在窗邊坐下,目光卻并未過多停留在她身上,反而掃向正在凈手的孟嬈。
孟嬈的目光只聚在眼前,她仔仔細細地凈了手,這才走到榻前,指尖搭上姜雪晴的腕脈。
脈象虛浮無力,是明顯的精氣耗損之兆。
姜雪晴身子本就弱,再損耗一二,更是容易力竭氣衰。
孟嬈收回手,用帕子擦了擦指尖,聲音有點冷:“姜姑娘,你脈象虛浮,是精氣耗損過甚,湯藥調理固然重要,但若不能清心寡欲,便是再好的補藥,效果也有限。”
她意有所指,顯然是沖著人去的。
榻上的姜雪晴先是一愣,隨即下意識地瞥了一眼屏風后的那道身影。
孟嬈見狀,心下更肯定了幾分自己的猜測。
她收拾好藥枕,站起身,走入屏風后,對上那個仿佛事不關己的男人。
出于醫者本分,孟嬈有必要叮囑幾句。
他倆這般折騰,姜雪晴久久不好轉,耽誤的也是她自己的時間。
“殿下,”她聲音清晰,直白的提醒道:“姜姑娘本就是虛弱之癥,還望殿下多加節制,以免延誤病情。”
滾燙的茶水濺在他虎口,顧鶴白這才掀眸。
狹長的眼微挑,眼尾不自覺流出凌厲的弧度,似是要看穿她。屋內沒有閑雜人,屏風后也瞧不清他倆的身影。
顧鶴白慵慵靠在長椅上,肌肉舒展,鋒利的目光宛如盯上獵物的豹子,黑沉又深不可測。
他俯身,一雙長眸幾乎要將人吸進,然后吞噬殆盡。
“節制?”
他被氣笑,穩重的眉眼添了兩分邪氣。
顧鶴白微垂眼,目光落在她的紅唇上,似在挪揄。
“孟夫人。”鼻尖幾乎要觸到她的額間,孟嬈下意識地想要后退一步。
腰間就被人扯住。
“本王沒那般的精力……兩頭跑。”
最后三個字他咬的極輕,幾乎是吹在孟嬈的耳邊。
孟嬈想躲,鐵一般的手卻緊緊纏在腰間,不容她離開。
他這是什么意思?
上睫猛然顫了兩下,孟嬈只覺得唇邊有些干澀。
他話語間的暗喻,她不想懂。
幾乎是賭氣般的,潛意識已經替她做了決定。
她上身向后傾了半寸。
那巴不得離他十丈遠的模樣,哪里像先前拿藥時那般。
滾動的喉結壓抑著欲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