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鶴白幾乎要被她氣笑。
她自己連站都站不穩,倒有心思去琢磨起旁人的身子。
虧她學醫,連自個兒都顧不好。
他的目光越過孟嬈的肩頭,投向那扇緊閉的內室門扉。
顧鶴白倒是好奇,那小子病成什么樣,能將她折磨成這般模樣。
“姜姑娘無事。”他語氣平淡,聽不出情緒,話鋒卻驀地一轉,“倒是你那位侄子,病得不輕,他既然是本王救回來的,還住在本王這,于情于理,本王也該去看一眼。”
孟嬈心頭一緊,本能地側身半步,擋住了他的視線。
念兒的眉眼,尤其是那雙眼睛,與眼前這人幼時太過相似。
平日尚可用侄肖其姑,或者孩童未長開來含糊,但此刻若讓顧鶴白近距離細看,以他的敏銳……
她不敢冒險。
孟嬈垂下眼睫,聲音放得平穩,尋了個最穩妥的借口。
“殿下好意,臣婦心領,只是念兒病氣深重,殿下萬金之軀,不宜沾染,若是過了病氣,臣婦萬死難辭其咎。”
這話說得恭敬周全,挑不出錯處。
顧鶴白視線緩緩落回她臉上,將她下意識的阻擋盡收眼底。
他眸色沉了沉,她就這么怕他見到那孩子?
“萬死?孟夫人的命,什么時候這般不值錢了?”
“還是說有什么見不得人的東西,需要孟夫人這般阻攔?”
他心中早有了猜測,問出口時便刀刀致命。
長眸一斜,黑沉的眼底帶了絲不易察覺的調笑。
他的話精準地刺在孟嬈最敏感的神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