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嬈將念兒暫時托付給老大夫和可靠的侍女照料,又加強了院中戒備,確保一只蒼蠅都飛不進來。
做完這些,她站在院中,冰冷的空氣吸入肺腑,讓她因失血而暈眩的腦袋清醒了幾分。
再睜眼時,孟嬈眼底一片清明。
就算這天山雪蓮再難拿,她也要去搏一搏。
“冰巧。”
她輕聲喚來貼身丫鬟。
有錢能使鬼推磨,安王可不比顧鶴白,一個手里沒什么實權的王爺,孟嬈還是有法子的。
無非就是多花點銀子的問題。
吩咐完冰巧,孟嬈坐在窗邊,看著外頭沉沉的雪色和枯寂的枝椏,指尖發涼。
纖細的手腕撐著腦袋,緊繃了許久的神經微微松懈。
不消半個時辰,冰巧便探到了消息。
她看著眼前這一幕,竟有些舍不得驚擾。
可再心疼,她也只輕重。
緩步上前,她放輕了聲音,“姑娘,打聽到了,安王殿下此刻正在城東的醉仙樓。”
孟嬈微闔上的眼睜開,立刻起身,沒有絲毫猶豫。
她走到鏡前,迅速整理了一下微皺的衣裙,仔細撫平每一處褶皺,將腕間纏繞的紗布掩入袖中,確保不露絲毫病弱之態。
她的臉色雖因失血而蒼白,但腰背卻挺得筆直,下頜微抬,維持著自己的體面與風骨。
“備車,去醉仙樓。”
與此同時,醉仙樓最好的雅間內。
顧鶴白心不在焉地把玩著手中酒杯,對面坐著的是他為數不多的好友。
“……所以說,那批軍械還得勞煩你多盯著點,兵部那幫老油子,滑不溜手,沒點實在好處,怕是推不動。”
江長瑛說完正事,見顧鶴白一副神游天外的樣子,目光沒有焦距的樣子,忍不住用扇子敲了敲桌面。
“喂,我說衍王殿下,您老人家今日做東請我喝酒,就是這么敷衍我的?魂兒丟府里了?”
顧鶴白被敲擊聲驚醒,回過神,瞥了他一眼,眼帶不悅,沒好氣地道:“好吃好喝還堵不住你的嘴。”
江長瑛湊近了些,壓低聲音,臉上帶著促狹的笑意:“少來這套,聽說你府里最近熱鬧得很,那位汝陽侯府的世子夫人被你留在了府中,還有她那個小侄子,叫孟念是吧?怎么樣了?傷得重不重?”
顧鶴白臉色瞬間沉了下來,眸色轉深,語氣冷硬:“你什么時候也變得如此八卦,專打聽別人后宅之事?”
江長瑛唰地甩開扇子搖了兩下,訕訕道:“我這不是關心你嘛!何況你當時那陣仗,誰沒收到消息?還怕人說了不成?”
“而且我的人瞧見你府上的暗影,好像在急著找什么藥材,怎么,前兩日不還說不在意那對姑侄的嗎,這會兒倒上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