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綁匪還想趁機撲上,已被反應過來的暗衛一劍穿肩,慘叫著被死死按倒在地。
另一名綁匪也被迅速制服,捆得結結實實。
“王爺!”暗衛驚惶跪地請罪,目光落在他流血的手臂上。
“無事。”顧鶴白聲音冷硬,看也沒看自己流血的手臂,先看向孟嬈,“傷到沒?”
孟嬈在那刀光閃過的瞬間只覺眼前一暗,已被他寬闊的背影完全籠罩。
此刻聽到他的問話,飛快地抬眼,目光掠過他被鮮血染紅的衣袖,唇色又白了幾分。
她極快地搖了一下頭:“我沒事,你的手……”
“小傷。”他打斷她,語氣淡漠,仿佛受傷的根本不是自己。
見她目光仍膠著在他傷處,他竟鬼使神差地加了一句,帶著點慣有的嘲諷,卻又像是解釋:“死不了,顧好孩子。”
這話果然讓孟嬈立刻收回了視線,手下按壓的力道更重,注意力重新全部集中回孟念身上。
只是那緊抿的唇線和微微顫抖的睫毛,泄露了她并非全無觸動。
顧鶴白見她無恙,這才收回目光,掃了一眼自己流血的手臂,眉頭都沒皺一下,隨手從衣袍內襯撕下一條布,草草纏了幾圈,用力扎緊,暫時止住了血。
“此地不宜久留。”他沉聲道,目光掃過那兩個被死死按在地上的綁匪,眼神冰冷,“將人帶回府,嚴加審問。”
“是!”暗衛領命。
顧鶴白轉向孟嬈,她依舊保持著那個姿勢,一動不動。
他蹲下身,看著她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的臉,和那雙空洞失焦的眼睛,心頭莫名一緊。
他放低了聲音:“血暫時止住了,但孩子傷得不輕,需立刻回城找大夫。”
孟嬈抬起空洞的眼,望向他。
他的話像投入死水中的石子,讓她渙散的眼神重新凝聚起一絲焦點。她極其輕微地點了一下頭。
孟嬈從不是輕易屈服的人,可試問哪個母親看到自己的孩子躺在血泊中能保持冷靜?
她不是圣人,只是殘存的理智告訴她什么是對念兒好的。
顧鶴白說的對。
見她還聽得進,顧鶴白伸出手,穩穩托住孟念的身體下方,沉聲道:“松一點力道,你這樣抱著他走不快,會耽擱救治。”
孟嬈遲疑了一瞬,但對念兒的危險,給她帶來了極大的不安,她不肯放手。
只有孩子還在她懷里,她才能感受到念兒沒有離她而去。
“別……”她聲音嘶啞,帶著濃重的鼻音。
顧鶴見狀,沒有勉強她。
他不再試圖去抱孩子,解下自己身上那件斗篷展開,裹住了孟念單薄冰冷的小身子,也罩住了孟嬈顫抖的肩膀。
斗篷內里還殘留著他的體溫,將母子二人一同包裹起來。
“好,我不碰他。”他聲音低沉,柔聲安撫道:“你抱著,我護著你們回去。”
他說著,俯下身,一手穩穩托住孟嬈的臂彎,另一只手小心護住她懷里的孩子,沉聲道:“抱緊。”
孟嬈下意識收緊手臂,將孟念牢牢護在胸前。
顧鶴白手臂用力,輕松地將她和孩子一同扶起,半扶半抱地引向一旁的馬匹上。
隨即他翻身上馬,坐在她身后,將她和孩子一同圈在懷中,韁繩一抖,駿馬如離弦之箭般沖了出去。
寒風迎面撲來,孟嬈下意識地將孩子更深地護在懷里,用身體為他抵擋風勢。
顧鶴白的手臂穩穩地環住她們,控著韁繩,以最快的速度朝著城內王府的方向疾馳而去。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