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嬈的大腦宕機了足足三秒。
她眨了眨眼睛,又眨了眨,試圖確認眼前這荒謬的景象不是宿醉的幻覺。
很顯然,身后滾燙的觸感告訴她,不是。
她整個人幾乎被顧鶴白圈在懷里,腰間緊緊箍著的手力道更是大得驚人,仿佛生怕她跑了似的。
事實上,如果不是他抱得太緊,孟嬈確實已經跳出三里外了。
炙熱的呼吸噴灑在她耳后,這人連睡覺都惡劣的要她偏點頭,也不可避免地看見他的臉。
顧鶴白似乎睡的并不安穩,眉頭微蹙著,棱角分明的下頜有些緊繃。
五年間,他比從前更加成熟,身上的氣勢也愈發凜人,讓人忍不住的為他折腰。
孟嬈身子素來比別人冷上幾分,可此時置在腰間的手源源不斷輸送著熱量,讓她忍不住抬手,想將他擰起的眉撫平。
冰涼的指尖離他只有毫厘。
猝然,孟嬈的心跳驟然失序,聲音大得她懷疑會吵醒身邊的人。
她慌亂的放下手,下意識地就想掙脫。
可身體剛一動彈,那雙環著她的手臂仿佛有自我意識般,立刻收得更緊了些,甚至還無意識地將她往懷里又按了按。
“乖些。”
只是隨口一句嘟囔,卻讓孟嬈瞬間僵住,一動不敢動。
她抿起唇,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一點一點地試圖從他滾燙的懷抱里挪出來。
就顧鶴白那臭脾氣,要是醒來看見她在懷里,必然不會承認是他自己干的,鐵定要對她冷嘲熱諷一般。
才好報復她當年拋棄之仇。
孟嬈也不傻,自然不想任由他嘲諷。
只是她剛有動作,顧鶴白的手臂就再次收緊,眉頭也皺的更緊了,仿佛在睡夢中也本能地抗拒著她的逃離。
嘗試了幾次,皆以失敗告終,折騰的孟嬈也出了一身汗。
他的手臂如同最堅固的鎖鏈,將她牢牢困住。
孟嬈有些絕望地發現,除非把他弄醒,否則根本不可能脫身。
她認命地停下掙扎,僵硬地躺在顧鶴白的懷里,感受著他身上傳來的灼人熱度,腦子亂成一團漿糊。
這算什么?他這又是什么意思?
昨晚不是還對她極盡羞辱嗎,現在這般緊緊抱著不放,是把她當成了什么,暖床的抱枕嗎?
孟嬈心緒紛亂如麻,各種猜測和回憶交織在一起,讓她心煩意亂。
時間在煎熬中緩慢流逝,每一分每一秒都顯得格外漫長。
就在孟嬈覺得自己的腰背快要僵直得失去知覺,半邊身子都開始發麻時,頭頂傳來一聲極輕的哼聲。
環抱著她的手臂動了一下,顧鶴白醒了。
他下意識地收緊了手臂,將懷里的溫軟真實地感知了一遍,隨即像是猛然意識到什么,身體驟然一僵。
他倏地睜開眼,低頭,恰好對上了孟嬈因為緊張而睜得微圓的眼睛。
四目相對,空氣驟然凝固。
顧鶴白的眼神從初醒的迷茫,到愕然,再到看清兩人姿勢后的震驚,最后迅速沉淀為一種深不見底的晦暗。
他像是被燙到一樣,猛地松開了手,和孟嬈拉開距離。
這動作,倒像是被抓奸的情夫。
孟嬈嘲諷地掀唇,可不是嘛,她如今可是有夫之婦,堂堂衍王,如果被人發現抱著她,那可不就是見不得人的情夫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