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我們去看看那位柳姑娘。”
冰巧有些訝異:“姑娘,她才剛被揭穿,此刻怕正羞憤難當,我們再去……”
“正因為她剛受了打擊,心神不寧,或許更容易露出破綻。”
孟嬈語氣平淡,已然下了決定。
她換了身素凈長裙,帶著冰巧,出了侯府側門,徑直往柳依依居住的那條巷子走去。
小院門前很是冷清,守門的婆子見是孟嬈,臉上閃過慌亂,卻又不敢阻攔,訥訥地行了禮便讓開了路。
院內,柳依依正坐在廊下發呆,發髻松散,臉上淚痕猶在,看起來倒是比平日里那副嬌弱模樣真實了幾分,也狼狽了幾分。
聽到腳步聲,她茫然抬頭,見是孟嬈,眼中瞬間閃過怨恨。
她扭過頭,并不看孟嬈,聲音沙啞:“夫人,你這是來看我笑話的么?”
孟嬈走到她近前,并未接話,目光在她略顯空曠的廊下和屋內掃過。
“我對你的笑話不感興趣。”
柳依依被這話刺得臉色一白,嘴唇哆嗦著,卻無力反駁。
孟嬈并不需要她的回答,繼續道:“經此一事,你也該學個乖,不屬于你的東西,強求來了,也守不住,反而容易燙著自己的手。”
她話中有話,若東西真是柳依依拿的,她應該能聽懂自己在說什么。
柳依依此刻心神激蕩,只當孟嬈是在譏諷她假孕爭寵,即將失去楚肆卿庇護之事。
她嗤笑一聲,帶著濃濃的自嘲:“是,我活該,夫人滿意了?”
孟嬈不是來嘲諷她的。
她自個兒都過的艱難,何苦再去旁人身上找存在感。
這些年來她也從未為難過柳依依,任由楚肆卿將她養在外頭。
不過也僅限于此了。
孟嬈可不是什么菩薩,做不到普度眾生,一旦涉及到自身,她必然是要保護自己和念兒的。
素手在發間繞了兩圈,她沒答柳依依的話。
“不過瞧著,你這屋子倒是空蕩了不少,怎么,世子爺許諾的那些金銀珠翠,沒幾樣能落到實處?”
她說著,目光似是不經意地掠過屋內梳妝臺的方向。
那上面只有幾件尋常的銀飾,若真有那支赤金點翠的精致簪子,在這樣的環境下,該是十分扎眼的存在。
柳依依順著她的目光看去,臉上閃過一絲極不自然的神色,像是被刺痛了什么。
她在楚肆卿身邊久了,自然知道侯府往日用的銀錢,都是從孟嬈這處得來的,更遑論是楚肆卿在她身上花的。
柳依依只當孟嬈在嘲諷她,猛地提高了聲音:“夫人今日來,就是來可憐我的嗎?我雖落魄,卻也不用夫人這般施舍打量!”
孟嬈心下微動,面上卻不顯,只淡淡道:“既如此,你好自為之。”
目的已達,無需再多。
她今日來,本就不是為了與柳依依做口舌之爭。
如果那簪子真在她手里,她偷走簪子是為了陷害自己,從而進府,只怕柳依依這會早已按耐不住,必然想用簪子換一個名分。
可她只是單純的狼狽和怨憤。
孟嬈轉身,帶著冰巧緩步離開。
走出小院,冰巧低聲問:“姑娘,可看出什么了?”
孟嬈微微蹙眉,搖了搖頭。
“簪子,恐怕真不在她這里。”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