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的光柱持續了整整一夜,當海溝底部重新恢復平靜時,歸墟的入口已經閉合,珊瑚林的熒光比之前更加明亮,深海玄鮫和玄龜雖然虛弱,卻保住了性命,正依偎在能量環旁休息。
墨玉上的星圖閃爍著柔和的光芒,七顆節點的能量穩定而飽滿。李陽看著窗外漸漸亮起的海溝——不知何時,陽光竟穿透了萬米深的海水,照亮了珊瑚林,照亮了守護獸,也照亮了深潛器里每個人疲憊卻堅定的臉。
“還有兩天,”趙山河靠在艙壁上,聲音帶著沙啞,“七星匯那天,我們就能知道最終的結果了。”
阿刺的麥子在能量環旁長成了片小小的麥田,星紋麥穗在海水中輕輕搖晃,像在吟唱一首溫柔的歌。小林把奶奶的日記抱在懷里,指尖劃過最后那句“凡以性命護地脈者,皆可為心”,突然覺得,不管未來還有多少挑戰,他們都已經找到了答案。
李陽的地脈花輕輕落在墨玉上,銀霧與星圖的光芒交織,在艙內投射出通玄司的景象——世界樹的幼苗重新抽出新芽,樹靈的綠影在枝椏間晃動,雖然還有蝕骨的殘余勢力在游蕩,但守護的力量已經重新凝聚。
他知道,故事還沒有結束。七星匯的夜晚會帶來什么,虛空之核是否真的被徹底封印,地脈與虛空之間是否真的存在某種聯系……還有太多的謎題等待解答。
但此刻,看著身邊的伙伴,看著窗外的守護獸,看著海溝底部重新流動的地脈能量,李陽突然覺得,只要他們還在一起,只要守護的信念還在,就沒有什么能阻擋地脈的延續。
深潛器緩緩駛離珊瑚林,深海玄鮫和玄龜游在旁邊護送,藍光與金光在海水中交織,像兩條守護的巨龍。李陽回頭望著漸漸遠去的歸墟入口,墨玉在懷里散發著溫暖的光,仿佛在說:
真正的守護,才剛剛開始。
深潛器上浮時,李陽一直盯著窗外。從墨色的深海到幽藍的中層,再到泛著粼光的海面,陽光像把金色的劍,劈開海水的瞬間,他看見成群的飛魚掠過船舷,銀亮的魚鱗上還沾著珊瑚林的熒光——那是玄鮫托它們送來的信號,證明歸墟的封印暫時穩定。
“還有兩天就是七星匯,”周野把最后一塊壓縮餅干塞進嘴里,指節敲著海圖上的紅點,“蝕骨的殘余勢力在馬里亞納海溝外圍聚集,看樣子想做最后一搏。”他調出衛星圖像,密密麻麻的黑點在海面上蠕動,“他們的船艦加裝了虛空能量轉換器,能吸收地脈的防御能量。”
趙山河用青銅刀刮著機械臂上的海藻,刀身的母巢碎片突然亮起藍光:“正好試試這破刀的新本事,昨天在海溝底吸收了點虛空能量,劈異化獸跟切豆腐似的。”他突然指向東方,“通玄司的方向有能量波動,是樹靈的信號!”
李陽的地脈花順著艙壁往上爬,銀霧在天花板上拼出棵搖曳的樹影,樹干上纏著黑色的藤蔓——是蝕骨的寄生藤,正在侵蝕鎮魂木。“他們想毀掉通玄司的地脈根基,”他把墨玉塞進防水袋,“必須趕在七星匯前回去。”
阿刺的星紋麥穗突然指向西北,穗尖的紅光連成細線,在海圖上燒出個新的標記。“我的麥子說,沙漠玄龜往撒哈拉去了,”少年把耳朵貼在花盆上,“它在找沙晶獸,好像要做什么重要的事。”
小林翻著奶奶的日記,指尖在“七星匯儀式”那頁停頓:“日記說,歸墟的封印需要‘地脈之血’加固,沙漠玄龜和沙晶獸的共生能量就是其中一種。蝕骨肯定也知道,所以才盯著撒哈拉。”
直升機降落在通玄司的廣場時,鎮魂木的枝葉已經枯了大半,黑色的寄生藤像血管一樣纏在樹干上,每片枯葉墜落,地面就震顫一下。樹靈的綠影在枝椏間閃沒,聲音虛弱得像風中殘燭:“他們……用世界樹的核心碎片……培育了寄生藤……”
趙山河揮刀劈向最近的藤蔓,青銅刀剛接觸到藤條,就爆出刺眼的藍光。藤蔓像被點燃的油脂,瞬間蜷成焦黑的一團,卻在落地前炸開,黑色的粉末濺在廣場的石板上,竟長出新的嫩芽。
“這破藤會繁殖!”他后退兩步,刀身的藍光漸漸黯淡,“母巢碎片的能量快不夠用了。”
李陽的地脈花突然扎根廣場,銀霧順著土壤蔓延,所過之處,寄生藤的嫩芽紛紛枯萎。“共生·壓制!”他低喝一聲,世界樹幼苗突然從土壤里鉆出,嫩枝纏著鎮魂木的樹干往上爬,葉片上的星紋與地脈花的銀霧交織,在樹干上織出張綠色的網,暫時擋住了寄生藤的蔓延。
“是世界樹的自我修復機制,”周野扶著樹靈的綠影,“但它的核心還在蝕骨手里,撐不了太久。”
阿刺往寄生藤的根部撒了把麥種,星紋麥穗的紅光與世界樹的星紋產生共鳴,藤蔓的黑色漸漸褪去,露出下面的木質部。“我的麥子能中和虛空能量,”少年的額頭滲著汗,“但需要更多的種子,培育室里的儲備快用完了。”
就在這時,通玄司的防御警報突然響起,刺耳的蜂鳴聲穿透云層。了望塔傳來呼喊:“西北方向有沙塵暴!帶著黑色的光點,是異化獸群!”
李陽爬上了望塔,望遠鏡里的景象讓他瞳孔驟縮——撒哈拉的沙塵暴正往通玄司移動,黃色的沙墻里裹著無數紅點,是蝕骨改造的沙漠異化獸,領頭的那只像只巨型蜥蜴,背上馱著個齒輪裝置,正往沙墻里泵著黑氣。
“是沙晶獸的能量波動,”他調整焦距,“蝕骨抓住了沙晶獸,用它的能量驅動沙塵暴!”
阿刺的麥子穗子劇烈抖動,紅光在了望塔的地面上投射出沙晶獸的影子——它被關在個金屬籠子里,四肢被鎖鏈纏著,黑色的管子插進鱗片的縫隙,顯然在被強行抽取能量。
“還有一天就是七星匯,”趙山河扛著青銅刀往武器庫跑,“老子去啟動星塵引擎,把這破沙墻炸了!”
“不行!”李陽拉住他,“引擎的能量會被虛空轉換器吸收,反而會增強沙塵暴。”他指著沙漠的方向,“沙漠玄龜在沙塵暴后面,它在跟著獸群,好像在等機會。”
小林突然合上日記,眼睛亮得驚人:“奶奶寫過‘沙暴遇水則散’,但這不是普通的水——需要深海玄鮫的眼淚混合地脈花的銀霧,才能凈化沙塵里的虛空能量!”
李陽的地脈花突然射出銀線,指向馬里亞納海溝的方向。他知道,深海玄鮫此刻正在往通玄司趕,但沙塵暴的速度太快,根本來不及。“用世界樹的汁液代替,”他看向幼苗,“它的汁液里有地脈核心的能量。”
趙山河撬開培育室的冰柜,里面凍著幾管翠綠的液體——是之前儲存的世界樹汁液。“這些夠嗎?”他把管子塞進戰術背心里,“不夠的話,老子去拆蝕骨的轉換器!”
周野正在調試電磁炮,炮口對準沙塵暴的方向:“我計算過軌跡,沙塵暴會在三小時后抵達通玄司,我們必須在那之前布置好凈化陣。”他指著廣場中央的空地,“以鎮魂木為中心,用星紋麥種畫出七芒星,每個角放一管世界樹汁液,啟動時需要七個人同時注入能量。”
“還差兩個人,”小林數著人數,“樹靈虛弱,玄龜和沙晶獸不在……”
“我們來了!”了望塔下傳來呼喊,是之前在亞馬遜雨林遇到的銀猿,它背著只受傷的雪蛟,正往廣場跑來。銀猿的毛發上沾著血,雪蛟的鱗片缺了一塊,顯然是突破異化獸的封鎖趕來的。
沙塵暴越來越近,通玄司的天空漸漸變成了土黃色,空氣里的沙塵帶著股鐵銹味,吸入肺里像針扎一樣疼。李陽和伙伴們站在七芒星的七個角,手里握著世界樹的汁液,阿刺的星紋麥種在腳下生根發芽,很快就長成片綠色的陣圖。
“等沙塵暴進入陣圖范圍,就注入能量,”他的地脈花在掌心旋轉,銀霧與麥種的紅光交織,“記住,不管發生什么,都不能中斷能量傳輸。”
沙墻抵達通玄司的瞬間,天地間一片昏暗,異化獸的嘶吼聲穿透沙塵,震得人耳膜發疼。李陽看到沙漠玄龜突然從沙墻后沖出,龜甲上的紋路與七芒星的陣圖產生共鳴,硬生生在沙墻上撞出個缺口。
“就是現在!”他將世界樹汁液注入腳下的麥種,銀霧順著根莖蔓延,瞬間點亮了整個七芒星。雪蛟噴出寒氣,銀猿捶打胸膛釋放能量,趙山河的青銅刀、周野的電磁槍、小林的手札、阿刺的麥穗……所有能量匯聚到陣圖中心,化作道金色的光柱,直沖沙墻。
光柱接觸到沙塵的瞬間,黃色的沙粒突然變成了透明的水珠,異化獸在水珠中痛苦地掙扎,黑色的鱗片漸漸褪去,露出原本的模樣。領頭的巨型蜥蜴背上,沙晶獸的籠子被光柱擊中,鎖鏈寸寸斷裂,沙晶獸沖出籠子,與沙漠玄龜并肩而立,發出震耳的咆哮。
沙塵暴在金色的光柱中消散,露出湛藍的天空。通玄司的廣場上,星紋麥種已經長成了參天大樹,葉片上的紅光與鎮魂木的綠意交織,黑色的寄生藤徹底枯萎,化作滋養土壤的肥料。
樹靈的綠影重新變得飽滿,在枝椏間舒展葉片:“還有十二個小時……七星匯就要來了。”
李陽看著沙晶獸和沙漠玄龜依偎在麥樹下,突然明白七心共鳴的真正含義——不是守護獸的能量,也不是他們的力量,而是所有生命對守護地脈的信念,像麥種一樣,在絕境中也能頑強生長。
遠處的海面上,深海玄鮫的背鰭劃出銀線,正往通玄司趕來。墨玉在李陽的懷里發燙,星圖上的七個節點全部亮起,像七顆跳動的心臟,等待著七星匯的到來。
他知道,真正的考驗還在后面。歸墟的封印是否能徹底穩固,虛空之核是否還在蠢蠢欲動,蝕骨的殘余勢力是否還有后手……但此刻,看著身邊的伙伴,看著重獲生機的通玄司,看著天邊漸漸升起的星辰,李陽突然覺得,不管夜晚有多黑暗,只要他們還在一起,黎明就一定會到來。
趙山河正用青銅刀給沙晶獸的鱗片拋光,嘴里哼著跑調的歌;周野在給雪蛟的傷口涂藥膏,電磁槍放在旁邊,還在微微發燙;小林和銀猿一起整理奶奶的日記,時不時發出會心的笑聲;阿刺蹲在麥樹下,數著麥穗上的星紋,像在數天上的星星。
李陽靠在鎮魂木的樹干上,地脈花的銀霧與麥樹的紅光在他掌心交織,化作顆小小的光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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