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是……信息提到,秦嶼似乎正在與境外某個勢力接觸,意圖將“暗河”的部分核心資產和人員轉移,做好最壞的打算。
“他想斷尾求生,或者……金蟬脫殼。”蘇喆冰冷地總結。
“他跑不了。”老k的聲音如同寒鐵,“霍老板留下的‘渠道’,就是為了防止這一天。”
他關掉了顯示屏,拔下那個金屬片,用工具將其徹底物理破壞。然后,他走回床邊,拿起了那個油布包裹,緩緩打開。
里面沒有武器,沒有錢財,只有三樣東西:
一枚看起來極其普通、甚至有些老舊的金屬印章,上面刻著一個復雜的、非官方的徽記。
一張寫著幾串毫無規律的數字和字母的紙條。
以及,一個密封的、厚厚的牛皮紙文件袋,封口處蓋著那枚印章的火漆印。
“印章是信物。紙條是聯系方式和一個一次性的加密通信頻率。而這個……”老k拿起那個牛皮紙袋,掂了掂,目光看向蘇喆,“里面是霍老板收集的、關于他官方層面最信任的一位‘老領導’的一些……私人但至關重要的信息。既是投名狀,也是確保對方不得不重視、不得不動手的‘催化劑’。”
蘇喆瞬間明白了。霍正雄早已料到,僅僅憑商業犯罪和謀殺的證據,可能不足以扳動盤根錯節的“暗河”。他準備了更狠的東西——能直接決定那位“老領導”政治生命甚至人身自由的把柄。這是驅虎吞狼的毒計,也是確保正義得以伸張的、最黑暗的保障。
“現在,風已經刮起來了。”老k將牛皮紙袋和那張紙條鄭重地放到蘇喆手中,目光灼灼地看著他,“是時候,把這枚‘炸彈’送出去了。”
“我?”蘇喆一愣,他現在這狀態,如何能完成如此危險的任務?
“不是你親自去送。”老k搖頭,“‘渠道’是活的,是一個我們絕對信任、并且‘暗河’絕對想不到的人。‘鼴鼠’已經確認了接頭的時間和地點。我們需要做的,是確保這份東西,能安全地、不被任何人察覺地,送到‘渠道’手中。”
他看向“鼴鼠”:“把路線和接頭暗號告訴林偵探。”
“鼴鼠”立刻低聲復述了一遍一個極其復雜的、利用城市公共交通、特定時間段的人流以及幾個看似普通的商業場所作為中轉和掩護的傳遞路線,以及一套如同地下工作者使用的、充滿隨機性的接頭暗語。
蘇喆集中全部精神,將路線和暗語牢牢刻在腦海里。這需要精準的timing和絕對的冷靜。
“東西怎么送出去?”蘇喆問。巢穴幾乎與世隔絕。
老k走到洞穴另一側,在一堆雜物后摸索了片刻,竟然推開了一塊偽裝的石板,露出了后面一個僅容一只貓通過的、深邃的垂直管道!一股更陰冷的風從下面吹上來。
“下面是廢棄的城市通信電纜管道,通往三個街區外的一個老舊電話亭維修井蓋。”“鼴鼠”解釋道,“我會把東西密封在防水袋里,用繩子送下去。下面有我們的人接應,他會啟動傳遞流程的第一環。”
一環扣一環,如同精密鐘表。這就是老k和霍正雄經營多年的、隱藏在“暗河”陰影之下的另一張網。
蘇喆不再猶豫,他將牛皮紙袋和紙條小心地包好,遞給“鼴鼠”。
“鼴鼠”接過,用早就準備好的特制防水袋密封好,綁上細繩,然后小心翼翼地將其垂入了那個深不見底的管道中。
繩子輕輕抖動了三下,表示下方接應成功,隨即松脫。
東西,送出去了。
巢穴內陷入了更深的寂靜。三人都知道,從這一刻起,倒計時開始了。風暴已經被引向既定的方向,接下來,要么將“暗河”徹底埋葬,要么,他們三人以及那張隱藏的網,都將被憤怒的洪水撕碎。
蘇喆靠在冰冷的墻壁上,能清晰地聽到自己心臟在胸腔里沉重而緩慢地搏動。
邏輯迷宮的最終答案,已經交了出去。現在,他們能做的,只有等待,等待那一聲必將響徹霧城的……驚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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