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月光透過薄紗窗簾漫進來，落在萬盈月發燙的臉頰上，連帶著心跳都比平時快了半拍。

她剛站起身，想去倒杯水壓一壓，電話又“鈴鈴”響起。

萬盈月以為是蘇妄又纏上來，接起時帶著點沒散的嬌嗔：“不是說我要睡覺嗎！”

“囡囡，是外公。”

聽筒里傳來熟悉的蒼老嗓音。

萬盈月聲音一下子亮起來，帶著雀躍：“外公！外公！你怎么這么晚還不睡？！”

“擔心你啊！鬼靈精！”萬鮑聲音充滿慈愛，“到北平有沒有水土不服？”

“沒有！外公，烤鴨還那么好吃！明天我想吃銅火鍋！”

萬鮑被她逗得笑出聲：“好好好，讓金棠陪你去。但是別吃太飽，你胃不好，仔細鬧毛病。”頓了頓，又問，“合士會那邊談得還順利嗎？”

萬盈月便把白天談判的事，撿要緊的講述一遍，末了聲音沉重些：“外公，我總感覺他們有后招。”

“差不多，3000萬的工程。”萬鮑的聲音帶著點了然的冷，“呵！估計是要十倍讓我們萬家付出啊！囡囡，無論明天他們說什么，都答應下來。”

“喔。”萬盈月應聲，看見茶幾上的照片，又追問，“對了，外公，陽東王和我們家有什么仇怨嗎？”

電話那頭的萬鮑明顯愣了一下，隔好一會兒才問：“怎么突然提到他？”

“董家人說宮家是陽東王后人。”

“哐當”一聲，電話那頭傳來茶杯被推倒的脆響。

萬盈月心一緊，剛要開口，便聽萬鮑的聲音重新傳來，只是比剛才沉了些，卻還維持著鎮定：“囡囡，時候不早了，你先休息，明天還要應付合士會那邊的事。這些陳年舊事，以后再說。”

而電話那頭的萬鮑，眉頭緊緊鎖死，盯著地上碎裂的瓷片，眼中翻涌著震驚與深深的憂慮。

怎么會是陽東王的后人？難道那一支當年留有后代？

*

翌日，總統府。

萬盈月與勝金棠原本只打算前來道別。

然而總統水鷹與首相戴雄卻異常熱情，親自將二人請入一間雅致的會客室。

內務員奉上香茗后便躬身退出，室內只余四人。

總統水鷹率先開口，語氣懇切：“萬小姐和勝先生為了家鄉的淡水工程，不辭辛苦千里迢迢來北平詳談，這份為桑梓奔走的心意，實在令我們感動。”

首相戴雄順勢接過話頭，笑容可掬中透著無奈：“其實我們與二位建設發展的急切心情別無二致，只可惜啊，合士會內部資金實在捉襟見肘，許多宏偉藍圖難以施展。”

萬盈月端著茶杯的指尖輕輕一頓，眼尾微挑，來了。

她唇邊噙著淡笑，“總統和首相不妨有話直說。”

首相戴雄與總統交換一個眼神，這才緩緩開口，圖窮匕見：“我們計劃重點開發建設陽東一帶，希望萬家能作為此項目的最大投資方。”

果然被外公料中。

萬盈月心中冷笑，面上卻不動聲色。

一旁的勝金棠此時沉穩發聲：“開發建設所需的資金，我們勝家也愿意共同承擔。”

總統水鷹立刻打著哈哈，語氣圓滑卻帶著明確的傾向：“資金當然是多多益善，我們歡迎之至！不過嘛，萬家畢竟是總統之后，聲望卓著。等陽東建設好后，預計會吸引大量游客慕名而來，這留名青史的機會，自然還是留給萬家最為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