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樓內,榮祖赫和問米婆相對而坐,兩人中間的桌子上擺著一些簡單的祭品。
后面靠墻的長凳上,萬盈月坐在中間,蘇妄和榮祖耀一左一右。
儀式開始,問米婆將生米倒入粗陶碗,干枯的手指捏著線香的動作突然變得利落。
香灰簌簌落在米上,問米婆突然拍案。
榮祖赫死死盯著問米婆枯槁的雙手,那雙手正瘋狂拍打著桃木桌面,發出令人心悸的悶響。
榮祖赫指甲幾乎嵌入掌心,卻渾然不覺疼痛,只死死盯著那碗生米,仿佛能從中窺見故人的影子。
蘇妄冷眼旁觀著這一切,修長的雙腿隨意交疊,姿態漫不經心。
不經意間偏過頭,見萬盈月與榮祖耀不知何時已緊挨在一起。四只手緊緊交握,兩人肩膀相抵,顯得格外親密。
萬盈月緊張得睫毛輕顫,而榮祖耀正用拇指摩挲她的手背安撫。
這個細微的動作讓蘇妄唇角抿成一條直線,眸色一沉。
突然,問米婆發出一聲凄厲的怪叫。
萬盈月渾身一顫,猛地推開榮祖耀,整個人撲進蘇妄懷里,“妄仔,真是燁大哥上來的話,你是他弟弟,不會傷害我們吧。”她纖細的手指,緊緊攥住蘇妄的襯衫前襟。
蘇妄眼里欣喜一閃而過,長臂瞬間收緊,將她牢牢禁錮在懷中,溫柔哄道:“我在,不會有事。”修長的手指撫過她后頸,帶著不容抗拒的占有欲。
榮祖耀被推得踉蹌,不死心地湊近:“妄哥,我……”
“你坐好。”蘇妄直接無情打斷他,不動聲色將萬盈月往懷里帶了帶。
問米婆的拍桌聲越來越急,香灰簌簌落下。
蘇妄卻只在意懷中人細微的顫抖,低頭,薄唇幾乎貼上她耳垂,語氣溫柔:“怕就抱緊我。”
問米婆突然變成男聲:“阿赫。”
榮祖赫一聽這個稱呼,眼圈就紅了,自從蘇燁和勝大去世,再也沒有人這樣喊過她。
“阿燁,你在下面怎么樣?”
那男聲低沉而溫柔:“我很好,不用擔心。你過好自己的生活,”欲又止,突然一聲嘆息后,男聲又緩緩響起,“幫我告訴阿妄,好好學會愛人,不要像我,連喜歡人都不敢說出口。”
榮祖赫已經淚流不止。
萬盈月雖然有點怕,但更多是敬畏。
蘇妄余光瞥見榮祖耀兩根手指仍捏著萬盈月衣角,沒再管。
男聲繼續:“阿赫,不要再這樣找我了,你也要釋懷,雖然我和勝大不在,但你要好好生活,向前看,去交新的朋友,保重。”話落,問米婆又是一陣激動拍桌子。
榮祖赫哭喊道:“蘇燁!別走!我還沒告訴你,我愛你!我很愛你的!不要丟下我!”
問米婆恢復平靜:“榮大小姐,他已經走了。”
見榮祖赫如此傷心樣子,萬盈月起身走到她身邊,輕攬住她:“姐姐。”
榮祖赫轉身抱住她,慟哭聲在狹小的唐樓里回蕩。
榮祖耀起身,給了問米婆一沓錢,半蹲下來,勸榮祖赫:“家姐,燁大哥最見不得你哭的。”
蘇妄立在陰影處:“祖赫,先離開這里。”
幾人到了樓下,榮祖赫倚在路邊欄桿點燃支煙,片刻后情緒恢復許多,聲音帶著鼻音:“見笑了,各位。都怪我,都沒讓阿妄和他大哥說兩句。”
萬盈月眼神擔憂,輕撫著她后背。
而蘇妄卻被這件事情提醒一下,萬盈月是不是對龍少卿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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