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病不侵?家運昌隆?
看看現在這一家子,老的病,小的鬧,中的衰,簡直就是個天大的諷刺。
“那本手札呢?”蘇九開口問道。
老太太的眼神黯淡了下去,搖了搖頭:“沒了。一場大火,什么都沒剩下。你爺爺說,太爺爺當年因為這門手藝,得罪了宮里一個同樣精通奇門之術的對頭,那人手段極其陰狠。太爺爺為了保護家人,也為了不讓這門手藝落入歹人之手,在臨終前,就把最重要的那部分心法口訣,連同那本手札,一起燒了。”
“他只留下了最基礎的‘養生局’布局圖,并留下祖訓:趙家后人,不懂醫理,不懂易數,不懂人心者,絕不可再碰此術,否則,必遭反噬,禍及滿門。”
“所以,從你曾爺爺那輩開始,趙家就再也沒人行醫,更沒人提什么風水。你爺爺更是叮囑我,這些事,爛在肚子里,誰也不能說。”
老太太說完,長長地嘆了口氣,仿佛卸下了壓了一輩子的重擔。
趙衛國呆呆地坐在地上,腦子里嗡嗡作響。
他終于明白了。
為什么那個幕后黑手,對他們家了如指掌。
為什么他能用如此精準、如此惡毒的“中醫風水術”來折磨他們。
因為,這本就是他們趙家自己的東西!
那個兇手,不知從何處,得到了趙家失傳的傳承。他不僅學會了,還將其扭曲、黑化,反過來用在了趙家后人的身上。
這已經不是謀財害命了。
這是一種最惡毒的羞辱,一種刨祖墳式的報復!
“是誰……到底是誰……”趙衛國的拳頭狠狠砸在地上,指節一片血肉模糊,他卻感覺不到絲毫疼痛。
蘇九緩緩放下水杯,站起身。
他走到那面被他劃出一道焦痕的墻壁前,伸出手,輕輕貼在墻面上。
“燒了?未必。”
他閉上眼睛,龐大的神識,順著墻體,向內滲透。
冰冷的墻壁,在他感知中,變成了一片由鋼筋、水泥、磚石構成的復雜結構。而在墻體的正中心,一個被掏空了的、約莫籃球大小的空間里,一個由無數黑色絲線和粘稠液體構成的“肉瘤”,正在微弱地搏動著。
那,就是這個“中醫風水局”的丹爐,那個正在煉制的“敗運邪丹”的雛形。
所有的病氣、怨氣、敗運之氣,都匯聚于此。
蘇九的神識繼續深入,穿透那層粘稠的“肉瘤”外殼。
在“肉瘤”的核心,他“看”到了一樣東西。
那不是什么天材地寶,也不是什么邪惡法器。
那是一頁殘破的、泛黃的紙。
紙張的邊緣有被火燒過的焦黑痕跡,但中心部分卻完好無損。上面用朱砂,密密麻麻地寫滿了蠅頭小楷。
正是趙家那本被“燒毀”的手札中,最核心的一頁!
而此刻,這一頁殘卷,就像一顆心臟,被無數血管般的黑色絲線連接著,為整個邪陣提供著最根本的“法理”與“能量”。
蘇九的眉頭,第一次,微微皺了起來。
那個布陣之人,不僅得到了趙家的傳承,他竟然還找到了這頁本該被銷毀的核心殘卷。
他到底是誰?
蘇九的神識,在那頁殘卷上一掃而過。
忽然,他的心神猛地一凝。
他在那頁殘卷的背面,看到了一個用血寫下的,極其隱晦的印記。
那不是一個字,也不是一個符號。
那是一味藥。
一味在古代宮廷中,被列為禁藥,專用來處理一些見不得光的事情的,陰毒草藥。
——鶴頂紅。
看到這個印記的瞬間,蘇九的腦海中,立刻浮現出了一個名字。
一個同樣以藥入道,手段狠辣,在玄學界的黑名單上,掛了許多年的邪道巨擘。
蘇九睜開眼睛,眼中閃過一絲了然,也閃過一絲冰冷的殺意。
他轉過身,看著滿臉絕望的趙衛國,平靜地吐出了一個名字。
“藥師,陳不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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