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種莫名的煩躁和心悸涌上心頭,他甚至感覺自己的太陽穴在突突直跳。
“不問就算了。”魏晉有些不耐煩地擺了擺手,準備收攤。今天泄露的天機有點多,反噬來得比以往都猛烈,他得趕緊回家歇著。
“我來算算你。”蘇九終于開口,聲音平淡。
魏晉收攤的動作一頓,隨即嗤笑一聲,把蘇九當成了來砸場子的同行或是無聊的愣頭青。
“我這攤子,只算別人,不算自己,更不算同行。”他將銅錢和卦盤一股腦地塞進一個破舊的帆布包里,語氣里滿是自傲與疏離,“而且,你也算不了我。”
蘇九不以為意,自顧自地說道:“你印堂發黑,是小事。你命宮蒙塵,也是小事。”
魏晉的眉毛擰了起來,這些話,他拿去唬弄外行還行,在他面前說,簡直是班門弄斧。
他站起身,拎起帆布包就準備走,連一句話都懶得跟蘇九多說。
蘇九的聲音,卻像一顆釘子,從他背后釘了過來。
“但你的夫妻宮,已經被你那張嘴給說沒了。”
魏晉的腳步,猛地一僵。
蘇九的聲音還在繼續,不疾不徐,每一個字都清晰地敲在他的心上。
“你的子女宮,也快被你說空了。”
“你現在賺的每一分錢,都是拿你老婆孩子的福氣在換,再用自己的陽壽去填。”
“先生,這筆買賣,劃算嗎?”
“哐當——”
那只陪伴了魏晉半輩子的軍綠色水壺,從他僵硬的手中滑落,摔在青石板上,發出刺耳的聲響。壺里的殘茶流了一地,像一攤干涸的血。
魏晉緩緩地轉過身,那張故作清高的臉上,血色褪盡,只剩下一片死灰。他死死地盯著蘇九,眼神里不再是輕蔑和不屑,而是一種見了鬼一般的、深入骨髓的恐懼。
他妻離子散,女兒常年臥病在床,這是他這輩子最大的痛,也是他從不向外人道的秘密。
眼前這個年輕人,怎么會知道?
他不是算出來的。
他是……親眼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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