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他聲音里帶上了警惕。

“看出來的。”蘇-九指了指他面前那個磨損得中間都凹陷下去的巨大木砧板，“你這砧板，擺歪了。每次發力，你的腰椎都在跟自己較勁。時間長了，能不疼嗎？”

他拿起剛買的五花肉，在砧板上比劃了一下：“你往左挪三寸，再試試。”

攤主將信將疑，但還是費力地將沉重的砧板挪動了一點。他重新拿起砍骨刀，對著另一塊骨頭，猛地劈了下去。

“砰！”

這一次，他臉上的表情變得極為精彩。那種感覺很奇妙，同樣是發力，但力量從手臂傳導到刀刃，再到砧板，最后順著雙腳傳入地面，整個過程無比順暢，腰部那股熟悉的、擰著筋的別扭感，竟然消失了。

他愣在原地，又試著剁了幾下，越剁眼睛越亮。

“嘿！神了！真他娘的神了！”他一把扔下刀，看著蘇九，眼神徹底變了，從警惕變成了敬畏和好奇，“小兄弟，你……你是干啥的？正骨大夫？”

“算是吧，不過我正的，不一定是骨頭。”蘇-九指了指那把刀，“這刀，借我用三天。三天后，我不僅原樣還你，還送你一副治你這腰傷的方子，保管你一個月內，行動自如。”

攤主看著蘇九，又看了看自己心愛的寶刀，臉上滿是掙扎。這刀對他而，意義非凡。

蘇九也不催他，只是補充了一句：“刀是好刀，可惜跟錯了主人。它煞氣太重，你日夜帶著，也在耗你的陽氣。腰傷只是個開始，再過兩年，你這肝怕是也得跟著出問題。”

這句話，成了壓垮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攤主最近體檢，確實查出了輕度脂肪肝。他一咬牙，一拍大腿：“行！借你！不過你要是敢給我弄壞了，我到天涯海角也把你揪出來！”

他從一旁抽出一張油紙，仔仔細細地將刀刃包了好幾層，又套上一個布袋，鄭重地交到蘇九手里。

蘇九接過刀，入手沉重。那股凝練的煞氣順著手臂就想往里鉆，卻被他體內溫和的源界力量瞬間化解。

“謝了。”蘇九將一個寫著地址的紙條和那副剛買的豬肉一起放在了案板上，“三天后，到這個地址來取。”

說完，他轉身離開，毫不拖泥帶水。

留下那個豬肉攤主，看著手里的豬肉和紙條，再摸摸自己似乎真的不那么別扭的腰，半天沒回過神來。他忽然覺得，自己今天遇到的事，比過去三十年賣的豬加起來還要魔幻。

蘇九走出菜市場，外面的陽光照在身上，驅散了市場里的潮濕和腥氣。他將那把沉重的砍骨刀放進帆布包里，感覺像是獲得了一件極品裝備。

手機震動了一下，是林悅發來的信息。

“蘇哥！城北廢棄紡織廠地下，發現一個巨大的積水暗渠，連通著護城河！常年不見光，陰氣和水汽糾纏，簡直是個‘毒瘤’！我把三維模型發你了，這地方絕對是個硬骨頭！”

蘇九點開模型看了一眼，那復雜的地下結構，和模型上標記出的、代表著陰晦之氣的深藍色區域，讓他眉頭微挑。

要處理這種地方，光有“利刃”可不夠。還需要一樣東西，來鎮住那里的“陰邪”，穩住地氣。

他收起手機，在路邊攔了一輛出租車。

“師傅，去文廟巷，最老的那家茶館。”

“歸墟印”的第二味“藥材”，就藏在那個人聲鼎沸，棋局密布的方寸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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