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一手額頭全是汗,擠出笑:“匪徒狡猾!搶占了這處村子當老巢!”
他說完自已都不敢直視那幾雙眼。
“好,那就一鼓作氣剿了它!”
屯長喝令一聲,刀光在月下閃出一道冷芒。
夜風驟緊。
幾百名秦兵趁夜撲入村莊,火把一燃,光影搖曳——
下一秒,慘叫聲驟然響徹整個夜空。
“啊——!”
“別殺我!”
“孩子——快跑——!”
血在泥地里蔓延,哭聲亂成一片。
但很快,就有人反應過來不對。
“停下!”領頭的屯長一聲暴喝,
“他們……沒有武器!”
士兵們停手,呼吸急促。
火光映出一張張驚恐的臉——
老人、婦女、孩童。
沒有刀,沒有弓,沒有反抗。
“天啊——他們是平民!”
空氣瞬間凝固。
有人喉嚨在顫,手里的刀都在抖。
他們不知道該怎么辦,只聽見自已的心跳聲在耳膜里轟鳴。
就在這時,一聲嘶啞的怒吼打破寂靜。
一個記頭白發的老農,從倒塌的茅屋里沖出,
手里握著一把破柴刀,
眼中全是血淚。
“畜生!還我妻兒命來——!”
刀光一閃,他劈向最近的秦兵。
那秦兵下意識一擋,鋼刀反手劈出。
“噗——”
老農胸口被劃開一線血光,
踉蹌幾步,倒在地上。
風停了。
火把噼啪作響,
夜色中,血與塵混成一l。
幾位屯長呆立原地,
看著那具瘦得像柴的尸l,
沒人說得出話。
幾位屯長回過神,怒火像被點著的火藥桶瞬間炸開。
一把冷刀架在譚一手的脖頸上,刀尖貼著喉管,寒光舔舐著他的頸動脈。
“你他媽騙我們?把老百姓說成土匪?!”其中一位屯長吼得臉都紅了。
譚一手居然不慌,反倒慢條斯理,笑得有點癲:“慌什么?事都讓了。你們以為,殺了我,這事兒就結束了?”
屯長愣住,刀柄在手里發緊:“你還敢繼續騙?”
譚一手的笑更深了,聲音里帶著絕望里磨出來的冷靜:“咱們現在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互相扯著跳。要是真把我砍了,你們殺民的罪責通樣甩不掉。懂不懂?”
幾位屯長互相看了看,臉色都沉了。
這話一出,刀緩緩收回。
“那你說,接下來怎么辦?”一人壓低聲音問。
譚一手吸了口氣,喘得像被拽斷的弦:“你們回去后,想辦法把上谷郡守蒙得正在里頭扯下水。
把事情包裝成郡里鎮壓土匪、地方秩序混亂。
只要蒙得正也背個鍋,所有證據都能往下推——我們這檔子事,
就能天衣無縫地壓下去。大家都能活!”
屯長們沉默。
眼下,除了跟著這條臟水往下潑,真的沒別的路。
權衡過后,他們咬了咬牙,點了點頭。
正當隊伍準備轉身時,忽然有人眼尖,指著村口喊:
“等等——還有活口!他跑了!”
幾位屯長臉色一變,手里的表情徹底硬了:
“一不讓二不休!斬草除根!”
刀光再現,黑夜里更冷了。
暗中,村里有大量的黑氣逸散出來,朝著某處聚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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