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是航天工程、材料學的專業書,書頁里夾著密密麻麻的便簽,上面寫滿了公式和批注。
房間里靜得能聽見彼此的呼吸聲。
暖黃的燈光落在每個人身上,卻驅不散心底的寒意。
這里的一切都太干凈、太整齊,像是主人只是暫時離開,隨時會推門進來,笑著說“你們來啦”。
可所有人都知道,那個會笑著給他們講星星、會笨拙地學做紅燒肉、會把思念藏在信紙里的人,再也不會回來了。
戰老爺子走到衣柜前,打開柜門。
里面掛著幾件白大褂,還有幾件洗得發白的便服。
他從最里面拿出一件深藍色的毛衣,針腳有些歪歪扭扭,袖口處還有個沒補好的破洞。
“這是他剛上大學時,我給他買的。”老人的聲音忽然亮了些,帶著一絲遙遠的暖意,“那時候他說同學都笑話他穿‘老頭衫’,卻天天穿著不肯脫后來毛衣小了,他也沒扔,一直帶著。”
他把毛衣輕輕貼在胸口,像是在感受什么。過了很久,才小心翼翼地疊好,放進自己的軍綠色布包里,和那個撥浪鼓、那枚軍功章放在一起。
“我們走吧。”戰老爺子站起身,朝著門口走去。
經過書桌時,他停下腳步,拿起那支掉了漆的鋼筆,揣進了口袋。
走出宿舍時,草原的風正裹著寒意吹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