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生瀾不再語。她知道,從南宮容璟決定帶她回京的那一刻起,她和安安的命運,就已經和他更緊密地捆綁在了一起,再無退路。
接下來的三日,靜語苑內忙碌起來,為返京做準備。
沈生瀾悄悄去了一趟杏林齋,與蘇東家進行了密談。她將杏林齋的后續經營全權托付給他,并留下了幾個只有她知道的、關鍵藥材的炮制秘方和幾張應對急癥的獨門方子,確保杏林齋在她離開后依舊能維持運轉和影響力。同時,她也通過蘇東家,向她暗中發展的那幾個中間人下達了指令,讓他們轉入更深層的靜默,等待她從京城傳來的下一步指示。
她將自己這些日子積累的大部分金銀,換成了更易于攜帶和隱匿的金票與珠寶,貼身藏好。
返京的前夜,南宮容璟來到了花韻軒。
安安已經睡下,沈生瀾正在燈下最后檢查行裝。
他站在門口,沒有進來,目光越過她的肩頭,落在床榻上安安恬靜的睡顏上,看了許久。
“京城不比揚州。”他忽然開口,聲音在寂靜的夜里顯得有些低沉,“規矩多,眼睛也多。謹慎行。”
沈生瀾轉過身,對上他深不見底的眼眸:“民婦明白。”
“明日路途顛簸,讓孩子睡足。”他又補充了一句,這才轉身離開。
沈生瀾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心中那股復雜的情緒再次翻涌。這個男人,冷酷、強勢、心思難測,可偶爾流露出的、對安安那近乎笨拙的關切,卻又讓她無法全然將他視作冰冷的盟友或敵人。
三日后,一個天色灰蒙的清晨,數輛看似普通卻內里加固過的馬車,在眾多精銳護衛的簇擁下,悄然駛離了靜語苑,離開了揚州城。
馬車內,沈生瀾抱著有些興奮又有些不安的安安,掀開車簾一角,回望那座在晨霧中漸漸模糊的城池。
江南的煙雨、瀾園的靜謐、杏林齋的藥香這五年來偷得的安寧,至此,徹底畫上了句號。
前路,是龍潭虎穴的京城,是更加詭譎莫測的權斗,是她必須直面的一切仇怨。
她放下車簾,將安安摟緊,眼神重新變得堅定而冰冷。
既然避無可避,那便迎頭而上。
南宮祈霽,官映雪,還有京城里所有曾將她踩入泥濘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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