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亮,林驚塵就醒了。窗外的晨霧還沒散,院子里透著幾分涼,他披好衣裳,輕手輕腳推開房門,就看見老黃牛在牛棚里低頭吃著干草,尾巴輕輕甩著,格外溫順。今日不用去田里忙活重活,卻有件要緊事——得去看看昨日撒的稻種,防著野鳥來啄,還要給之前撒的玉米種、黃豆種澆點水,讓土壤保持濕潤。
    “驚塵,你要去田里?我給你裝了兩個饅頭,還有一壺熱水,路上吃。”柳輕煙也醒了,從廚房探出頭,手里拿著個布包,里面裹著溫熱的饅頭,“我等會兒把家里的種子再翻曬一遍,去年留的菜籽有點潮,曬透了,等苗兒長起來,就能種在田埂邊。”
    “好,你在家別太累,曬種子的時候,記得多翻幾遍,別曬糊了。”林驚塵接過布包,又在門口拿起昨天補好的水桶,往井邊走去。井水帶著清晨的涼意,他打了滿滿一桶水,扛在肩上,往田里去。
    晨霧里的田埂格外安靜,只有腳下踩過草葉的“沙沙”聲,還有遠處偶爾傳來的雞鳴。走到田里,霧氣還沒散,撒好稻種的土壟在霧里若隱若現,濕潤的泥土氣息混著稻種的清香,撲面而來。林驚塵先蹲在稻種田邊,仔細看了看,土壟上的稻種完好無損,沒有被野鳥啄食的痕跡——張老丈掛的稻草人立在田埂邊,衣裳在霧里輕輕晃蕩,像真的有人在守著,野鳥果然不敢靠近。
    他松了口氣,又提著水桶,往玉米種的田里去。玉米種已經撒下兩天,土壤微微有些干,他用瓢舀起水,慢慢澆在土壟上,水流順著土壤緩緩滲透,不沖散表層的土,也不積水,正好能讓種子保持濕潤。澆完玉米田,又去澆黃豆田,每澆一段,就蹲下來摸一摸土壤,確認濕度合適,才繼續往前走。
    等澆完水,晨霧漸漸散了,太陽從云層里探出來,給田野鍍上一層淺金。張老丈也來了,手里拿著個小竹籃,里面裝著些碎米,見了林驚塵,笑著說:“驚塵,來得挺早!我來撒點碎米,再給稻草人添件衣裳,讓野鳥更不敢靠近,這稻種金貴,可不能讓它們啄了去。”
    “是啊,我剛看了,稻種都好好的,您這稻草人真管用。”林驚塵笑著說,又幫著張老丈給稻草人換衣裳——換了件顏色更鮮艷的舊棉襖,風一吹,棉襖晃得更明顯,遠遠看去,真像個守田的人。
    兩人一邊忙活,一邊聊著天。張老丈說,再過兩天,要去鎮上買些菜苗,種在自家的小菜園里,春天就能吃新鮮的青菜;林驚塵則說,等菜籽曬透了,要把菜籽種在稻田田埂邊,夏天開花的時候,既能驅蟲,又能當肥料,秋天還能收菜籽榨油。
    忙活了一個多時辰,太陽漸漸升得高了,林驚塵才想起手里的布包,拿出饅頭,和張老丈分著吃。饅頭還是熱的,咬一口,滿是麥香,就著手里的熱水,格外暖胃。張老丈吃著饅頭,又叮囑道:“接下來這幾天,你每天來田里看看,澆點水,別讓土壤干了,等稻種發了芽,就不用這么操心了。”
    “我記住了,張叔,您放心。”林驚塵點頭,收拾好水桶和瓢,往家走。
    回到家時,柳輕煙已經把菜籽和剩下的稻種攤在竹席上,放在院壩中央曬著,她正蹲在竹席邊,用手輕輕翻著菜籽,動作格外認真。陽光灑在她的發上,也灑在竹席上的種子上,菜籽泛著淺褐的光,稻種泛著金黃的光,格外好看。
    “田里怎么樣?稻種沒被啄吧?”柳輕煙見他回來,趕緊起身,遞過一條毛巾,“快擦擦汗,太陽越來越曬了,歇會兒再幫我翻種子。”
    “沒被啄,張叔的稻草人管用,我還幫著換了-->>件鮮艷的衣裳,野鳥更不敢來了。”林驚塵擦了擦汗,坐在竹席邊,學著柳輕煙的樣子,輕輕翻著稻種,“這些稻種曬透了,往后存著也不容易壞,等明年春耕,就能接著用。”
    “嗯,菜籽也得好好曬,去年就是沒曬透,種下去發芽率不高,今年可得注意。”柳輕煙坐在他身邊,兩人一起翻著種子,偶爾有風吹過,帶著種子的清香,還有陽光的暖意,格外愜意。林嘯天坐在院壩里的竹椅上,手里拿著一把蒲扇,輕輕扇著,看著兩人忙碌的身影,眼里滿是欣慰,嘴里還哼著年輕時的小調,小院里滿是煙火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