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推行任何一項新政,都會遇到各種各樣,千奇百怪的阻力。
市舶司的官吏,從上到下,每一個都對他畢恭畢敬,客客氣氣。
但只要一涉及到具體的工作,他們就立刻變成了滾刀肉,油鹽不進。
“譚大人,此事楊大人在時,就是這么辦的,我們不敢擅自更改。”
“譚大人,您有所不知,這其中牽扯甚廣,動一發而牽全身,還請三思啊。”
“譚大人,我們也是按規矩辦事,您多擔待。”
這些話,譚綸一天要聽上幾十遍。
他感覺自己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有力無處使。
他名義上是市舶司的最高長官,但實際上,他連一個最底層的書吏都指揮不動。
這個衙門,就像一個獨立的水密艙,針插不進,水潑不進。
所有的人,都還在按照楊旗留下來的那套規矩運轉。
他這個新來的提督,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局外人,一個光桿司令。
譚綸看了崔高冉一眼,露出了一絲苦笑。
全部被崔高冉說中了。
自己接手的,根本不是什么金山銀山,而是一個被楊旗掏空了的爛攤子。
真正的財富命脈,依舊牢牢地掌握在楊旗的舊部手中。
情況很不妙,但譚綸不會就此就認輸。
他是朝廷任命的市舶司提督,手里握著大義。只要他動真格,總有辦法撬動當前的局面。
只不過,為了不造成太大的波動,他決定慢慢來。
先摸清情況,再提掉一些頑固分子,安插些自己的人
除此之外,譚綸還寫了一封長達上千字的奏疏,彈劾楊旗擅自拆分市舶司,對朝廷的安排陽奉陰違。
既然已經注定了要和楊旗打擂,譚綸索性撕破臉皮。
他相信,自己有皇帝的支持,有內閣撐腰,必然能贏下這場斗爭。
幾乎在同一時間,另一份奏折,也從楊旗的新總督府,送往了京城。
楊旗的奏折,寫得簡意賅。
他首先是對皇帝的知遇之恩,表達了無盡的感激。
然后,他詳細地匯報了自己對市舶司進行“機構精簡”的前因后果,聲稱此舉完全是為了提高效率,更好地為朝廷效力。
市舶司,工業園,股市,這些新鮮玩意具體如何運作,朝中了解的人并不多。楊旗半真半假的辯解,朝中的大臣絕對挑不出半點毛病。
與這份自辯的奏折一同送往京城的,還有幾個從江南民間精心挑選出來的,千嬌百媚的絕色美人。
這些人經過楊旗的親自訓練,掌握了一些二十一世紀的玩法,在伺候男人方面非常給力。
楊旗知道,這位新登基的隆慶皇帝是個不折不扣的色鬼。
給隆慶皇帝獻上這些絕色美人,討得隆慶帝的歡心,楊旗便又能多出幾年的時間來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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