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敏銳地意識到,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可以借機扳倒嚴黨的機會。
“兩位閣老。”李芳拿出了珍藏的女兒紅,給嚴嵩和徐階敬了一杯:“今年是浙江抗倭的關鍵時期,市舶司提舉楊旗去年造了不少的戰艦和火炮,朝廷也好不容易有了點銀子,正應該趁機把倭寇一舉剿滅。這種時期,東南那邊實在不適合興起大獄”
李芳的意思很明白,這件事必須壓下去,不能拿到臺面上來討論。
嚴嵩心里自然是一萬個同意,浙江興大獄,他損失最重。
能夠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再好不過了。
徐階不樂意,他想要借機倒嚴。
可是他也明白,如果司禮監完全站到嚴嵩那一邊,他就毫無勝算。
徐階茍了十幾年,不是個沖動的人,沒有十足的把握,他不想冒險。
于是乎,他口頭上同意了李芳的建議,將供詞打回浙江,讓他們重審。
不過,回家之后,徐階又立馬寫了封親筆信,讓人快馬加鞭的送去給趙貞吉。
信中徐階暗示趙貞吉,不要理會內閣的指示,要頂住來自司禮監的壓力,秉公辦案,將此案一查到底,把火,燒得再旺一些,把嚴黨一網打盡。
與此同時,陳洪已經悄悄來到了西苑。
伺候嘉靖煉丹的時候,陳洪用他那拙劣的演技,裝出了一幅欲又止的模樣。
嘉靖是什么人,一眼就知道這家伙憋了壞水,有話想說。
但嘉靖還是開口問了:“最近宮里宮外有什么事情發生?”
“沒沒什么事,主子。”
陳洪還在繼續演。
“說。”
嘉靖只是吐了一個字,陳洪頓時感受到了壓力,連忙說道:“就是浙江送了份急遞過來,說是審鄭必昌等人的供詞。老祖宗看過供詞后,就去找嚴閣老和徐閣老了”
他的話還沒說完,嘉靖就猛的從座椅上站起來。
地方上送來的急遞,司禮監不給自己過目,居然去找內閣商量。
嘉靖嗅到了一絲危險。
做皇帝,最害怕和最討厭的事莫過于是被下面的人聯手欺瞞。
畢竟皇帝沒辦法出宮,很多事都不能親手處理。他所得到的一些消息,都是依賴于下面人的匯報。
如果下面的人聯手,是完全有能力瞞著他這個皇帝的。
“豈有此理,立即去叫李芳過來。”
嘉靖勃然大怒。
“主子消消氣,奴婢這就去。”
陳洪強壓住內心的狂喜退下,退出正殿后,臉上的表情再也控制不住,一路雀躍著離開。
只要皇帝對李芳產生了猜忌,那他的機會就來了。"
.b